“我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夠了,又何必在意世人對我的眼光?”
“能夠博一個美名固然是好,倘若無法博得美名,我又何必被這虛無飄渺的名聲,禁錮了我自己的自由?”
說這話時,沈淩的聲音很有幾分感慨。
她說這可不是為了安慰傅盛言,也不是為了開解自己,她是當真這樣想的。
不過是一個名聲罷了。好與壞又有什麼區彆呢?
上一世自己的名聲那樣好,任誰說起來都要說一句沈家小姐,善解人意,溫柔大方。
可是又換來了什麼呢?
姐姐的背叛,父親的利用,未婚夫的愚弄,繼母的嘲笑。
正是這些她自以為至親的人一步步將他推上了絕路,她到死都背負著那麼好的名聲,有什麼用呢?
而且在最後,纏綿病榻的那一段時間裡,她什麼樣的傳聞沒有聽過?
大家都說她是一個病秧子,說她是登不得台麵的,還說她是個短命鬼。
所謂的人言可畏,她早就聽慣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少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像是曆經了人世的滄桑,這話並不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說出來的。
更像是一個曆儘了人生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享受過了人生巔峰,也感受過了一無所有感覺的七八十歲的老嫗所說出來的話。
傅盛言有些驚訝的偏頭看了看沈淩。
這話說的並沒有錯,他自己一貫也是這麼做的。
可是像沈淩這樣本該在家人的手裡嗬護著無憂無慮長大的小姑娘,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實在是有些令人奇怪。
傅盛言眼睛輕輕眯了眯,想起來之前自己派秦南去調查時,調查資料上寫著,沈淩自小就是沈家的掌上明珠。
近幾年母親去世之後才,有了繼母和繼姐,但是繼母和繼姐都無一例外的對她十分好。
怎麼說也算不上是坎坷。
說到繼姐,傅盛言又想起來沈芷晴對沈淩的屢屢陷害,還有自己親眼所見到的沈伯遠和於悅,對於她的毫不顧惜。
想來所有的事情也並不像是資料上所說的那麼簡單吧,傅盛言輕輕地歎了口氣。
除此之外,沈淩並沒有經曆過其他的東西露出,這樣的滄桑未免顯得有些過早。
傅盛言自己在腦海裡簡單的糾結了一下之後,發現根本找不出原因來造就沈淩的這種變化,最後就隻能歸咎為沈家人的行為徹底傷透了沈淩的心。
他輕輕的拍了拍沈淩的腦頂,
“都過去了。”
“我不會讓你的名聲有一絲一毫的損害的,你相信我。”
近乎於賭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醇厚的像是寺廟裡的古鐘一聲一聲撞擊的聲音,清越而又動人。
沈淩有些迷茫的轉過頭,卻對上了傅盛言心疼的目光。
沈淩先是一愣,繼而回過神來,傅盛言肯定是誤會了。
她心裡頓時了然,臉上卻絲毫不顯,也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你不用有壓力的,人活一世,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相比起來,名聲更是虛無縹緲,沒有一點用的東西,有沒有對於我來說都是不重要的。”
“我說,我不會讓你的名聲受一點損害的。”
傅盛言固執的堅持。
“好,我相信你。”
沈淩也沒有要堅持下去的意思,順著他的話應和道。
四目相對,一種隻有彼此才知道的默契,淡淡的流淌在空氣中,充滿了一種醉人的溫馨,使人感覺到淡淡的溫暖。
沈淩溫聲寬慰著麵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