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院落在相府的東麵,占據著最好的位置。
依葫蘆畫瓢,找到老夫人的房間,掀開瓦楞。
雖然時辰還不是特彆晚,但福壽堂好多地方的燈火已經滅了,獨獨老夫人的房內,還亮著燈火。
涼風嗖嗖,院子裡很多樹都隻剩下光禿禿的樹乾,幾支老鴉停留在樹乾上,時不時叫上幾聲。
瓦楞上,開始上霜,鋪了薄薄的一層白。
柳青莐想著要不是有這一身武藝傍身,恐怕明天就要凍的起不來身了。
掀開瓦片,隻見老夫人虔誠的跪在佛像前。
閉著眼睛,右手拿著佛珠,大拇指慢慢的撥動著,每撥動一顆,就敲一下麵前的木魚。
身邊伺候的蘇嬤嬤一直守在老夫人身側。
柳青莐趴在冰涼涼的瓦楞上。
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就在柳青莐的耐心耗光之際,終於等到老夫人手裡轉動的佛珠停了。
她抬氣右手,蘇嬤嬤立刻前去將老夫人參扶起來。
“蘇嬤嬤,現在是什麼時辰?”
蘇嬤嬤聽到老夫人這麼問,竟然頭微微的低了點。
隨後才開口“老夫人,過了子時,便是臘月初四了。”
蘇嬤嬤話落,便聽到老夫人一聲冷哼“你怕什麼,這件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怕她從地底下爬上來找我們?當年,要不是我心軟,她連進我們柳家門的都沒有機會……”
這些日子,柳青莐幾乎每天都要去請安。
老夫人的話都是很少的,不過卻未曾刻薄的說過話。
今晚,她算是見識到了這位老夫人的真麵目!
不過,老夫人嘴裡的她,指的是誰?
已經死了,還曾經進過柳家的門,臘月初四這個日子和那位已故的人有關係,莫非……
老夫人指的,是上官若雪?
照老夫人這麼說,上官若雪的“死”,和她脫不了關係!
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柳青莐心中起伏不平。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親娘都是老夫人弄死的,對她下手,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隻是當初老夫人因何要至上官若雪於死地?
她想到相府的水很深。
卻沒想到沒一個省油的燈,個個都戴著一副偽善的麵具。
柔弱卻自有成算的苗姨娘,看似魯莽卻笑裡藏針的姚姨娘,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的秦夫人,最後是這位深藏不露老夫人。
這個相府,從來都沒有平靜過。
柳青莐回到青玉閣,身上都結了一層冰,泡了個熱水澡才回過神來。
雖然吃了點苦頭,好在也探聽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
老夫人和秦素嫻母女都想置她於死地,她們有心,柳青莐就算日防夜防也有打盹的時候。
隻有先下手為強。
第二天下午,杏兒端著剛燒好的開水進來,說“大小姐,奴婢聽說福壽堂那邊請了好幾撥大夫了。”
柳青莐“哦”了一聲。
“有說老夫人得了什麼病嗎?”
“還沒有消息。”
杏兒給柳青莐泡茶“聽說大人他發了好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