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州。午夜。
大千禪寺。
嘭地一聲!風雪交加中虛掩的山門被撞開,花盛、滅影衝進了禪寺。眼前整所寺院內的僧人們都暈厥在地。
往院中央看去,偌大的千世香爐縫隙正從內而外發著的橙光,照亮了院落各處。
千世香爐前,滿身是血的若空法師正閉眼盤,看來那些暈倒的僧眾都是他有意為之。
若空法師似乎聽到這聲響,他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花盛,卻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是緩緩問道:
“神仙也救不了的施主,不知被何人所救?”
一旁白光閃現,滅影變為白發四姐,舉著火尖槍往前一指喝道:“主角光環!要你管!”
花盛隨即也喚出金箍棒,舉起棒便衝了上去,“堂堂大千禪寺的方丈不但盜走歲星絲,還要殺人滅口!”
若空法師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頓時大千禪寺金光四射。在觀自在法門顯現的佛光中,花盛、滅影兩人便停於半空動彈不得。
花盛不甘心,將金箍棒往前使出全力一挑。那法門陣的佛光屏障雖紋絲不動,但竟然傳出哢地一聲。
白發滅影見狀有戲,便將手一鬆,喊道:“急急如律令!”
火尖槍徑直飛刺出去。
那寺院上的琉璃瓦如風卷殘雲般飛起,佛光隨即暗了下來,一陣驚天動地的炸裂聲傳來,法門陣如碎裂的琉璃垮了下來。
原本正襟危坐的若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咳血,那鮮血濺在白雪上,猶如滿地盛開的梅花。
若空苦笑,盯著麵前兩人道:“若不是貧僧受重傷,大羅神仙也奈何不得的觀自在法門陣豈能被爾等破之。”
花盛舉棒喝道:“你究竟是把歲星絲藏在哪裡!”
若空沒回答,而是從袈裟袖袍中取出半張染血的白紙。
花盛以為是什麼法器,將金箍棒一橫護在滅影跟前。
若空笑了,“這就是世上不存在的東西,這就是你給貧僧帶來的輪回。”
花盛雖覺得眼熟,但那隻是一張最普通的白紙。為什麼若空說這是世界上不存在的東西?他想說的顯然就是墮天使指的“能將歲星絲和能量弦結合在一起”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都不存在的”的東西。
“這是什麼?”花盛問道。
若空對著這半張白紙,緩緩念出了讓花盛聽不懂的話。
“一年之前。貝德嵐號。冥幽降世,花盛墜海。雨,未停。”
念罷他抬起頭看著花盛的眼睛,問道:“施主可認得?”
花盛腦中一片混沌,這似乎某種經曆的記錄,裡麵提到了冥幽。他即知道卻又不知道這是什麼。
可,那不該是出自的幻覺麼?
若空說道:“是《術道》啊,施主,你的《術道》。”
“不不不!怎麼可能!!”花盛喊道:“胡說!那些都是歲星紗上的無量術幻,本就假的,怎麼會在你這裡!”
若空直視著花盛的眼睛,回答道:“是你落入禪寺時帶來這世界的。”
花盛眼前出現自己從樓頂一躍而下時,確實伴隨著許多《術道》的稿紙。
如果說稿紙中的文字塑造了這術道世界,就像墮天使所說,這東西在這個世界的過去、現在、未來都絕不會出現!
因為那稿紙是這世界以外的東西!
花盛發瘋似地喊了出來,“可那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你把本不屬於這世上的東西帶來了,所以這世界便能夠凝煉出歲星衣!”
花盛頭疼欲裂,雙手抱頭大喊:“不!不!!不可能!!如果那世界能對這裡造成影響,那現在不就成了《術道》虛構出的世界麼?!”
若空沉默了一會,冷冷回答:“你帶來的,就是你創造的麼?”
“這故事是在那所病院裡的我寫的!”
若空搖頭道:“施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這其中每字都非你所造,對其記憶更支離破碎,無不受所見所聞之影。憑什麼說《術道》就是你的?”
花盛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施主你,不過是一條路,一座橋,一顆棋子。”若空語氣冷若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