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已至六月。
洛陽城內西部,一座莊肅華麗的府苑坐落於此。
府苑大門上方懸掛一塊牌匾,上書‘平陽侯府’四個大字。
鏡頭扭轉間,隻見府內曲徑通明,風景優美,但卻少見人息。
突兀間,卻是一道輕語從某處客廳之中,悠然傳出:
“侯爺,您的傷勢雖已平穩,但根基之傷依然無法痊愈,憑小人之能,恐無法再進行更好的醫治了。”
“還請侯爺恕罪!”
“無礙,能夠保得性命已是慶幸,至於傷勢能否痊愈,就看天意吧。”
“這段時間也是麻煩先生了,奉孝,去取黃金十兩,然後再送先生回宮。”
“諾!”
“欸,侯爺,萬萬不可!”
“小人並未能夠治療好侯爺您,此時又豈敢貪得這賞賜!”
“郭先生也請留步,小人這就離去了,侯爺還請記得多加靜養。”
話語言罷,便見大廳門口處,走出一位老者,行色看起來有些匆忙,好似不想多做停留一般。
而其腰間懸掛之物,卻是一些與醫藥有關之品,那麼從剛才的對話之中,便不難猜出老者之身份,必然便是那皇宮之中的禦醫人士。
“唉,誰曾想,昔日名震大漢的安東將軍,此時卻近乎如同凡人一般,猶如那天上仙神,墜入凡間...”
“真乃世事難料也...”
老者在內心之中長歎一聲,緊接著便是頭也不回,向著皇宮方向而去。
因為,他還要回宮向某位存在,彙報此間的細致情況。
而這一幕,其實也並非第一次上演。
“奉孝,一個多月了吧,這天子是不是也該消停一下了。”
鏡頭回歸到府苑客廳之中,便見陸祁淡然坐於堂中,同時品著手中茶水,向著身旁的郭嘉道。
“嗯,從剛才那反應,不難看出,天子之後應該不會再過度的關注於主公您了。”
一旁亦是閒坐堂中的郭嘉,有些好笑的望著陸祁道。
“唔~”
聞言的陸祁無奈的笑著伸了一下懶腰,繼而言道:
“這天子的帝皇手段倒是玩得夠嫻熟的,先是封我一個‘平陽侯’,然後再以我身體有恙為由,武將官職不變,但無需操勞軍中事宜,說白了就是給個名頭,領著俸祿,然後架空我的軍權。”
郭嘉聞言,卻是戲謔的言道:“這不就是主公您所期盼的嗎?”
“哈哈哈,知我者,奉孝也!”
陸祁曬然一笑道。
同時腦海之中不由翻起了之前的一些事宜。
在他們被漢靈帝邀入宮中赴宴後,漢靈帝便是當著文武百官之麵,封了陸祁一個‘平陽侯’,因為是封號侯的緣故,所以官居二品,同時還在洛陽城內賞賜了陸祁一座莊園,美曰‘愛卿安心養傷’。
對於這個封賞,陸祁自然沒有拒絕,直接便是當眾領封。
至於對於張飛等人,漢靈帝則是把他們各自分化到了西苑八校的各個部署之中,三人儘皆領了一個偏將職位,同時那十來萬‘血煞軍’將士,亦是被打散,各自列入西苑八校軍中。
而郭嘉和戲誌才二人,卻是沒有領那官職,而是選擇繼續跟隨在陸祁身邊,此時卻是做起了府中管事一事。
至此,漢靈帝手中的兵權可謂是大大提高了數個台階。
可,之後事情依然沒有結束,宴會結束之後的隔日,陸祁的府中便是來了一位禦醫,領著漢靈帝的口諭,在陸祁傷勢沒有穩定之前,需得每日接受禦醫療養。
就這樣,直至今日,這來自漢靈帝的‘關心’方才結束。
“奉孝,去取些酒來,咱倆喝上一杯。”
見左右無事,而且煩人的蒼蠅終於消失,陸祁心情還是稍微暢快了一些。
“諾!”
郭嘉笑而領命起身,向著後院而去。
不曾想,還未前至數步,大門卻是傳來‘砰砰’作響之聲。
“這...”
郭嘉見此,不由停下了腳步,等待陸祁的命令。
“去吧,看來這曹胖子又來討酒喝了!”
陸祁額頭處不由泛起數道黑線。
......
府苑大門之外,一名身長七尺,細眼長髯的黑袍男子,正奮力敲著門,同時嘴邊大喊道:
“子翊,快快開門!”
“砰砰砰...”
“哐!”
措不及防間,大門悄然開啟,導致黑袍男子敲門的動作乍然一空,差點向前一踉蹌。
“呼,奉孝,你總算是來開門了,我說你們這好歹也是一處侯府,怎麼就是不願招幾個下人呢?”
黑袍男子麵色顯得有些無奈的嘀咕道。
“孟德兄,這你就得問我家主公了。”
郭嘉淡笑的回了一句,繼而便是邀請黑袍男子,也就是曹操進府。
“子翊!子翊!”
“為兄來了!”
曹操仿佛進入自家府苑之中一般,滿是熟悉的便是走至大廳方向,看這般行為,必然不是初來乍到。
“來就來,你嗓門小點。”
陸祁品下一口茶水後,便是打趣的望著曹操道:
“你這孟德,無事怎總愛往我這跑?”
“難道不知,我這府苑可是幾乎無人願意踏足於此?”
聞言的曹操也不氣惱,自顧自的便是坐於陸祁對麵,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飲畢後,便是憤慨言道:
“哼,那些唯利是圖的家夥,早先聽聞子翊要回歸洛陽之時,便是爭先恐後明言說要親自拜訪於子翊你,可就在天子一道封賞結束之後呢?”
“滿朝文武,除了袁太傅還有蔡師,外加文若與我以外,就是先前被子翊你所救的皇埔將軍、朱儁將軍還有盧師三人,各自遣人送來了禮品。”
“除此以外,儘皆再無人敢踏入子翊你府苑附近方圓寸步!”
“明明作為一個為大漢立下汗馬功勞的功臣,卻是被這般對待,真乃千古奇聞!”
陸祁見曹操為自己打抱不平,卻是毫不在乎的笑道:
“本該如此,畢竟我隻是一個毫無實權的小侯爺,的確不值得他們花費心思。”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世態本如此。”
“唉,你倒是看得開。”
曹操聞言,唯有一聲長歎道。
“彆人不知你陸子翊之能,難道我曹操還能不知嗎?”
“光憑這些時日與子翊你閒時相談,便讓我受益匪淺。”
“偏於一隅,卻能儘掌天下之事於心中,這般戰略才能,當今天下又有幾人能夠比得上子翊你?”
“不過是傷勢未愈而已,又不是從此之後都無法再上戰場,天子卻這般果斷將你放置洛陽,不再讓你過問任何戰事,真乃大漢之損也!”
陸祁聽著曹操的感歎,內心卻是沒有泛起多大波瀾,隻是轉移話題道:
“孟德今日前來,想必也是有事找尋於我吧?”
“你這家夥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嘿!”
曹操聽聞後眉頭一挑,裝作一副不高興的模樣望向陸祁道:“難道為兄無事,就不能來找子翊你了?”
“為兄豈是那種無利不起早之人!”
“...”
陸祁和一旁的郭嘉聞言後,儘皆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