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有艘萬噸輪!
隨後的幾天,朱由檢都沒有上朝,因為他在等一個人。
卯時剛過,正在乾清宮書房裡專心練字的朱由檢就被人打斷了。
該來的終於來了。
今天的魏忠賢經過一番整理後,雖恢複了往日的精神,但眼睛裡卻少了位極人臣的氣魄,而且還有一點也永遠無法恢複了,他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看著坐在椅子上掙紮著向他行禮的魏忠賢,朱由檢大度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免禮。
“陛下,臣請與你密談。”
朱由檢聞言一愣,但還是示意左右退下。
“皇爺,容臣留在您身邊吧。”
王承恩有些不放心。
“哈哈哈,他不是陳萍萍,而且就算是,朕也不怕。”
雖然沒聽懂朱由檢話裡的意思,但既然皇爺吩咐了,王承恩還是順從的退了出去。
寂靜的乾清宮西暖閣中,此時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陛下,老奴對先帝是忠心的。”
魏忠賢率先開了口,朱由檢沒搭腔,魏忠賢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泰昌元年八月,宮裡一個月薨了兩位皇帝,而先帝當時如您一般,十六歲便繼承了大統。”
“先帝苦啊,少年喪母,稍後喪父,繼位後養母又被遷到了彆宮居住,十六歲的少年啊,被那些自詡為正人君子的士大夫逼的常偷偷掉眼淚。”
“那時候,老奴就陪在先帝身邊,安慰他,鼓勵他,求他韜光養晦,求他隱忍不發。”
“先帝不容易,但先帝還是做到了,從天啟三年開始,慢慢掌權的先帝逐步對東林黨進行反擊,一步步的將帝王該有的權力收回手中。”
“可是東林黨不甘心啊,他們又怎麼會甘心,於是他們就對著老奴下手了,給老奴定了個二十四罪,字字誅心,先帝睿智,怎會不明白這是衝著他去的。”
魏忠賢說到這裡,眼中閃出稍許神采,仿佛又回到了那戰火紛飛的年代。
“當年,老奴自請先帝誅我以謝天下,先帝仁慈,未允,老奴才得保全性命,後楊漣左光鬥等人下獄誅殺,趙南星、葉向高、張問達被先後罷官,先帝這才掌握了帝王該有的權力。”
聽到這裡,朱由檢有些聽不下去了,朱由校雖沒有後世滿清黑的那麼差,但是絕對也沒有魏忠賢說的這麼賢明,但承認朱由校賢明,魏忠賢的閹黨就越具有合法性,給自己臉上貼金,這點朱由檢倒是可以理解。
“本朝唯太祖、成祖有操控寰宇之力,先帝雖睿智,但大權並未獨攬,九千歲及其浙黨、齊黨窺其一二了吧。”
麵對朱由檢的揶揄,魏忠賢沒有正麵回答,反而說起了一樁皇家秘辛。
“陛下,可聽聞天啟五年先帝落水之事?”
見朱由檢提起了興趣,魏忠賢頓了頓便又說道
“老奴記得很清楚,當時是五月十八,先帝祭祀方澤壇返回的途中,去了西苑,時先帝剛騎馬,大汗淋漓,便欲在西苑乘船納涼。”
“開始時先帝、奉聖夫人、老奴、王體乾在一大船上飲酒,後先帝想自己撐船,便與高永壽、劉思源兩個伴當上了一艘小船,時先帝正愜意刺船,忽起了一陣大風,小船瞬間傾覆。”
說到這裡,魏忠賢眼淚便掉了下來,未似作偽。
“當時老奴等人的大船離得尚遠,高永壽、劉思源皆不會水,老奴大急,遂入水施救,奈何遠不能及,幸得管事譚敬駕船疾馳而到,這才將先帝救起。”
朱由檢呷了一口茶,淡淡的道“此事我早就知曉,但九千歲今日來恐非是講先帝曆險之事的吧。”
“陛下,容老臣造次,此事您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見朱由檢作出洗耳恭聽狀,魏忠賢又道“事後,老奴派人打撈起沉船,發現那船被人動過手腳。”
“哦?”
朱由檢立時漲起了精神,在後世的史料中,他早就看過一種觀點,說是朱由校落水是東林黨的陰謀。
“此事千真萬確,老奴當時問了船匠,那艘小船底淺梆深,適合急行,但卻極易傾覆,按理西苑是不會從宮外納貢此船的,而且隨後老奴也查了,整個西苑就隻有一艘此式樣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