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於為官以來的劣跡,魯安也沒覺得有啥,此時官員哪個不貪,比起江浙的道禦史同僚來,自己還算廉潔的呢。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督查陝西,陝西窮困,自然比不上江浙官員的孝敬多罷了。
但隨後朱由檢問月前陝西賑災銀子的事,魯安頓時便知這一關不好過了。
三十萬兩賑災銀子,陝西布政使司就給他孝敬了一萬兩,至於陝西道的各級官員如何處置餘下的銀子,就未可知了。
但從此時朱由檢的表情來看,情況應該不會很樂觀。
魯安此時見朱由檢問自己,大腦飛快的轉了幾轉,隨後心下一橫,上前跪拜道。
“回陛下,臣彈劾陝西巡撫趙白石貪汙賑災糧銀!”
一語驚起千層浪,魯安這個七品小官,成功的吸引了朝中一眾大佬的目光。
而坐在禦座之上的朱由檢,此時也被這個七品小官的反戈一擊給驚住了。
對於陝西道官員賑災不力的事,朱由檢本想拿這個監察不力的小禦史開第一刀,先殺雞儆猴,再派東廠、錦衣衛、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組成專案組去徹查。
沒成想,竟然被人家捷足先登,朱由檢不覺心中暗韜,這大明朝的文官果然一個省油的燈。
“哦?”
朱由檢收起驚訝,用玩味的語氣看著這監察禦史的垂死掙紮。
“那你說說吧。”
魯安聞言,立時啞了,說說,說什麼?說多少?是全都說,還是有選擇的說?是光說巡撫趙白石的事,還是連帶著布政使司衙門一塊說,甚至都察院那幾位可能收了好處的同僚要不要說?
魯安一時語塞,但朱由檢卻等得不耐煩了,咳嗦一聲便嚇得魯安不敢再耽擱。
隨後便語嫣不祥、外加有選擇的將趙白石的貪汙賑災銀子的事說了個大概。
但即使是虛著說、挑著說,但其當庭彈劾一位巡撫,還是給這些朝堂大佬們驚得不行。
一個個大氣不敢出,愣愣的裝透明人。
關於陝西道官員的事,這魯安早不彈、晚不劾,偏偏自己提起這茬才彈劾,朱由檢便知這魯安恐怕也不會乾淨,便有心逗逗他。
“嗯,還有呢?”
朱由檢喝了一口茶,好整以暇的又問道。
見朱由檢此時臉上已經少了急色,魯安心裡稍定,但聽起語氣,卻沒有草草了解此事的意思,魯安一時也沒有了計較,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知道的事往外道。
隨後又將陝西布政使司衙門的那些事道出不少。
朱由檢聞言,心裡有些不快,這魯安雖是七品小官,但卻狡黠如狐,天子親問,竟然還存著僥幸心裡,一點一點往外吐,看來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此外,陝西局勢緊急,耽誤一刻怕是就有一名百姓餓死,朱由檢沒工夫跟這個臭蟲打啞謎,隨後就道。
“嗯,好,很好,魯禦史當真是陝西官員的好禦史,看來對於陝西官員的積弊所知甚多啊,來人,送魯禦史去昭獄說說吧。”
魯安聞言,立時癱成一堆爛泥。
錦衣衛昭獄啊,那可是明朝官員聞之色變的地方,雖然天啟年間勢微了一些,但自新皇登基以來,可已有不少官員皆折到了裡麵,錦衣衛昭獄的名聲漸漸又樹立了起來。
“回陛下,臣有罪,臣知錯了,臣都說!臣都說!陛下饒命啊,陛下!。”
不等這魯安再嚎叫,兩名錦衣衛大漢便上前將其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