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響,朱由檢實在等的有些心煩了。
“太妃今日來此,恐非是來看朕批奏章的吧?”
“當年,神宗便是如陛下一般亦是夙興夜寐操勞國事,看到陛下如此,想必神宗在天之靈當欣慰矣。”
鄭太貴妃終於又開口說話了。
‘整天不上朝的那家夥也稱得上夙興夜寐,您這標準也太低了點吧。’
朱由檢聞言暗自腹誹。
“神宗雖不喜上朝,但卻並沒有耽誤政事,朝廷內外,皆操之於手。”
‘是沒耽誤政事,萬曆朝的政事可是精彩,前有張居正一條鞭法,後有爭國本雞飛狗跳,好像黨爭之禍便始於萬曆朝,後世史學家說明實亡於萬曆,也有一定道理。’
鄭太貴妃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朱由檢也不插話,因為實在不知道她想說個啥,但心裡卻在不斷的腹誹。
見天子不答話,鄭太貴妃又徒自說了一些萬曆朝的事,裡麵免不了夾雜著一些對神宗的緬懷。
但說了半響,卻仍沒有說一句重點。
朱由檢也不理她,不願意死那就拖著唄,不怕你兒子被文官們噴死就拖著唄。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鄭太貴妃也覺得沒意思了,看樣子,這少年天子一點講情麵的意思也沒有。
又沉默坐了半響,鄭太貴妃終於起身施禮。
“陛下,哀家告退了。”
“送太妃。”
朱由檢眼皮都沒抬,但等鄭太貴妃走到乾清宮門口之時,忽然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
“該來的早晚回來,該走的遲早要走,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切莫強求。”
鄭太貴妃聞言一愣,差點絆倒在門檻上,一旁的王承恩趕緊將她扶住。
又定了半響,鄭太貴妃卻甩開了王承恩,頭也不回的出了乾清宮。
‘這女子真不是省油的燈。’
朱由檢從目光從奏疏上移開,抬頭看著門外的虛空,暗暗歎道。
本想著鄭貴妃能來揭一下廷擊案和紅丸案的秘辛,結果這老婆子嘴真嚴,啥也不露。
‘到底是不是她乾的?’
朱由檢重又陷入了深思。
待到傍晚時分,忽然聽見高起潛來報:鄭太貴妃出家了。
聽到這個消息,讓朱由檢也是呆了半響,對鄭貴妃的佩服又多了半分。
‘終歸是沒膽子死啊,這或許是她最好的歸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