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托說完,抬眼看了一眼皇太極,發現其身子往前動了一下,知道其有了興趣,便將自己那個不太成熟的想法繼續說了下去。
“奴才以為,如今明朝在遼東之地的策略與以前有明顯不同,自明朝新皇登基後,遼東關寧軍似乎收縮了防線,全部龜縮在寧遠、錦州,山海關等幾個大城之中。”
“兩年多來,既沒有延續之前不斷築城的策略,也沒有了出擊的主動性,兩年多的時間除了加強城防,訓練士卒外,幾乎什麼也沒乾。”
“這兩年,我們也用小股部隊襲擾過寧遠、錦州等城,但無論我們如何挑釁,明軍卻是堅守不出,就是那個莽漢滿桂都不出城了。”
“奴才聽那細作說,據說是明朝的遼東督師楊鎬下了死命令,膽敢出城野站的,無論勝敗,一律斬首,而且說這是明皇的意思。”
“而且還有更絕的,明朝將山海關以外地區的百姓,全都遷到了關內,隻留下一座座住滿了軍士的堅城,我們甚至連打草穀都沒地去了,想抓些明狗回來當阿哈都辦不到了。”
說到這裡,嶽托一臉的無奈,頓了頓又道。
“那些明狗走的時候,把屋舍都毀了,甚至水井都埋了,我們的八旗勇士晚上連個宿營的地方都沒有,到了一地還得先找水源和柴火,之前就食於敵的策略完全是沒用了。”
“而且作戰之時需要消耗大量的糧食補給,一旦攻不下城池,除了傷亡之外,還有糧食的消耗,這些都是賠本的買賣。”
嶽托舔了舔嘴唇,轉頭又對著代善和莽古爾泰說道。
“這兩年大汗為什麼不主張對明朝的征伐,主要是明狗都學聰明了,搞什麼堅壁清野,咱們支持征伐的消耗完全換不來相當或者更多的收獲,咱的幾次襲擾大多數時候都是乾消耗,一點收獲也沒有。”
“真的不一樣了,反正是再用老辦法是絕對不行了。”
說到這裡,這嶽托聰明的閉上了嘴巴,對於代善和莽古爾泰的想法,隻字沒發表什麼意見。
“嶽托說的是,我旗裡的一個牛錄去寧遠碰過運氣,結果在城下碰了一鼻子灰,想著再去周邊轉轉,結果跑了三十多裡,一個人毛也沒尋著,最後隻得灰溜溜的跑回來了,不僅沒尋到半袋糧食,還在寧遠城下,死傷了幾個,再算上途中消耗,這買賣絕對是虧了。”
說到寧錦關一線的新情況,莽古爾泰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明朝在寧錦關一線的對金策略,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兩年來,八旗軍再也沒有從明軍手裡獲得過半袋糧食和一個人口。
土地到是得了不少,除了寧錦幾個大的城池,明軍放棄了大部分的土地,如今的寧錦一帶,八旗軍可以放開了跑馬,看樣子,明朝是徹底放棄了這個地區。
其實,朱由檢並不是放棄了,而是將這片區域化為了戰區,為的是不資敵和避免明朝百姓無謂的犧牲。
對於這個策略,朱由檢給遼東總督府的原話是,此時的收拳是為了下次的出拳更猛烈,收拳不要拖泥帶水,出拳才會更有力。
金國上下,起初並沒有看出來明朝的謀算,以為是明朝怕了他們,無奈將兵力收縮。
但隨著時間的拉長,女真的有識之士才看出來這樣的收縮,其實比主動出擊給女真造成的危害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