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竹子隻用了兩分鐘就畫完了。
眾人看到安康畫的竹子,皆是一驚。
這個連紙都奉為珍品的時代倒是有不少人用毛筆作畫,不過基本上都是很原始的白描技法。像安康這種融合了西方素描光影表現效果的水墨畫,一筆下去便有濃有淡、有粗有細的水墨技法,尋常人終其一生都未必見得到。
簡單的幾筆,卻是竹子畫得像竹子,竹葉畫得像竹葉。
眾人嘖嘖稱奇。
連小汐也暗自驚歎。
沒想到這個隻會打架的小康,竟然畫畫也畫得這麼好。
她哪裡知道,安康隻學了半節課國畫課而已。而且他隻會畫竹子,彆的一概不會。
安康把畫筆往空中一甩,對趙公子笑道“竹子畫完了,你看像不像。”
趙公子的鼻子都氣歪了“我不是讓你畫竹子,我是讓你種二十棵樹。”
安康作恍然大悟狀“哦,對了對了。我差點兒忘了種樹這件事了。掌櫃的,再拿支筆來。”
掌櫃望著地上的兩支毛筆,心裡一陣腹誹,隻好叫店小二再拿支筆來。
眾人驚訝於安康的藝術成就之餘,也不禁搖頭歎道“可惜這麼一個人,腦子有些不太好使。說好種樹的,怎麼畫起竹子來了。”
安康接過店小二遞來的毛筆,歪著頭想了半天,問趙公子“你剛才畫的那塊布呢?”
趙公子得意地一努嘴,一個少年把那塊布展開給安康看。
安康拿著毛筆隔空對著那塊布虛描幾筆,搖搖頭說“不對!”
趙公子更加得意了。他望向小汐說“小汐姑娘。這個……叫小康是吧?他打架倒是一把好手,可是知書達理卻是……唉,隻怕以後娶了個好人家,也是個蠻不講理隻會打老婆的家夥。”
小汐知道趙公子此話的用意,不置可否,隻是擔心地望著安康,心裡在想主意,看看能不能化解這一場危機。畢竟這件事是因為自己引起的。小康是無辜的。
評論區熱議非常。
少年甲“你就彆想了。趙公子這16行樹非但是我新城中無人能敵。就是放眼大宋國、放眼整個大周帝國也無人能敵啊。”
少年乙“這是道千古難題,難道你不知道嗎?什麼畫竹子種樹?就憑你,再會種樹也不可能像趙公子這樣種出16行樹來。16行樹已是天下絕唱。”
食客甲連連搖頭“無解!無解!”
食客乙連連點頭“奇才!奇才!”
安康等眾人議論之聲稍微小一些,搖搖頭自言自語說“不過,這樣種的話隻能種18行。不行不行。”
“你能種出18行?哈哈哈。”趙公子縱聲大笑。太可笑了!
眾少年放聲大笑。
眾食客齊聲大笑。
小汐的眉頭緊皺。
黑衣女子仰起脖子把碧玉葫蘆中的酒又飲了一口,似乎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
“小康呀小康,18行你都嫌少,難道你還想種20行出來嗎?”趙公子搖搖頭,長歎一聲“奸詐狡猾之輩。你不必想了,讓你想一輩子都不可能想得出來。還18行。笑話。劍在桌子上擺著呢,你自己看著辦。”
“等等,不要打斷我的思路!”安康手一擺,故作沉思狀地搖搖頭,“這樣也不行,最多種出20行來!”
“哈哈哈。笑死了!”
眾人笑得更起勁了。
樓上的熱鬨早就把樓下的食客們都吸引上來了。他們聽彆人講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又看一眼桌上那繪有十六行樹的圖,都對趙公子投去崇敬的目光,對那個拿著毛筆裝腔作勢卻遲遲不敢下筆的少年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