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疼麼?”
“有一點。”安陽饒有興趣地看著張誠為自己包紮,不禁好奇道,“這些也都是書上學來的嗎?還有開槍。”
“嗯,看過彆人操作,也沒什麼難的。”張誠抬起頭,笑著補充道,“隻要掌握一些技巧。”
“好吧”,安陽左右看看包紮好的腳踝,無奈道,“我好像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張誠攤攤手道“我暫時不需要你的人情。”
“有什麼關係?”安陽神秘兮兮道,“等你以後需要的時候再說好了。人情債就像滾雪球,說不定最後你要我的命,或者讓我把身體獻給你,我也會言聽計從呢~”
這麼一說,便叫張誠有些難堪,雙手忽然間無處安放。
安陽因此失笑道“好像隻有在這種時候,我才感覺你像是個正常人。”
她歎氣道“誰要是和你在一起,壓力會很大吧。”
“會嗎?”張誠有些摸不著頭腦。
在兩人說笑的當口兒,窗外驟然響起幾聲腳步。兩人還未來得及躲藏,便有五六名荷槍實彈的士兵衝了進來。張誠下意識將安陽護在身後,與這些人對峙。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安陽看著烏黑的槍口,拚命忍住舉手投降的欲望,發問道。
領頭的是一名身形壯碩的漢子,穿著一身空降兵專用的黑、藍、灰、白相間的城市迷彩,卻遮不住衣服之下精悍的腱子肉。他看著張誠兩人,似乎也在觀察。
清一色的戰術頭盔、防彈背心、護目鏡,以及各類小型雷達激光設備完全表明了這些人的身份。尤其是中間一胖一瘦那兩人,瘦子蒙著麵罩,拿了把模樣誇張的狙擊步槍,而另一個人居然提著一架火神炮!
天哪,軍隊的精銳怎麼會來到這裡?難道是政府來救援他們了嗎?
電光火石之間,安陽心中閃過十數個念頭,心情從驚恐道訝異,最後又逐漸振奮起來。這是華國地區和平年代的後遺症,人們總是對這些身穿軍裝的同胞懷有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
可惜這些人的注意力卻隻在張誠身上。
領頭的大兵問“喂,你們誰是‘紅男’?我們奉命前來接你。”
雖然上頭沒明確說過任務對象是男是女,但料想應該是個男人。
“紅……男?”
安陽迷惑著,張誠卻解釋道“是我,我是張誠,紅男是我在科盟的代號。”
“知識的幻影不過如晨間之霧。”他接著道,緊緊地盯著對方的反應。
那人當即肅然道“不凋不敗,妖冶如火;不盛不亂,姿態如煙。”
張誠隨即扔過去一塊藍色的證件,對方也扔回來一本紅色的軍官證,張誠打開後,看到上麵赫然寫著“李義山,南齊軍區215團偵察連上尉連長”字樣。
直到這時,兩人才都鬆一口氣。李義山示意手下放下槍,走上前去緊緊握住張誠的手道“張誠院士,我們可算找到你了!”
“李連長,你們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李義山推辭道,“張院士的計劃非常詳細,我們幾個粗人隻是按上麵的吩咐行動。”
“你們有沒有受傷?”李義山忽然問。
張誠知道他想問什麼,便回答道“我們沒有被黑屍咬傷,放心吧。多虧了你們留在上一個聚集點的裝備。不過安陽的右腳扭傷了,我已經為她做了應急處理。”
李義山點點頭,便叫其他人在背包中拿出一件防彈背心,幫張誠穿在身上。
“瘦猴,你去製高點觀察,找一條安全的撤退路線。陳發、王碩,你們兩個在外警戒。”
“是,連長!”
李義山隨即催促道“張院士,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最近沙市裡屍群反應異常,恐怕遲則生變。”
這時候,張誠看著隻穿在自己身上的防彈衣,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然後他後退到安陽身邊,深吸一口氣問道“不可以帶她一起走嗎?”
李義山搖搖頭“對不起,此次任務的目的地為絕密。請問她是您的妻子嗎?”
“不是。”
李義山皺眉道“那是您的女朋友嗎?或者是您的姐妹或者熟人?”
張誠和安陽一時語塞。是啊,他們究竟算是什麼關係呢?同為幸存者的難民?認識不久的陌生人?說實在的,除了對方的名字,他們互相幾乎一無所知。
良久,張誠才喏喏道“都不是……我們剛認識幾天。”
李義山歎氣道“對不起,張誠院士。這不符合我們的規矩。”
“我請求你。起碼將她送到附近某個安全的基地。”
對方皺眉一陣思考,終於在張誠的注視下同意道“好吧。”
“陳發?”
“到!”
“你和王碩負責將這位女士護送到附近的避難所,等到她傷愈後即刻出發。任務完成後衛星電話聯係。”
“保證完成任務!”
“大壯、陳亮,你們和瘦猴跟我先走,護送張誠院士離開,直升機已經在城外等我們了。”
“是!”
他同時又叫大壯,也就是那個高高壯壯的機槍手取出一個背包,在其中塞滿補給後遞給了安陽,並把女孩叫到一邊,遞過一把手槍後囑咐了些什麼。
這時李義山才重新確認道“張院士,沒有其他問題請跟我們走吧,留在這裡隻會更危險。”
“好,謝謝你們。”
張誠最後轉頭看向安陽,腦海中全都是“降臨日”以來兩人共同求生的點點滴滴。末了,他生硬地笑道“你一定要活著,記住你還欠我一個人情沒有還。”
安陽也昂起臉笑了,眼中含著淚花道“我會的。”
“老大,路線找好了。”
這時候,那個狙擊手瘦猴已經完成偵查回來。李義山最後環視所有人道“全體都有,檢查武器!張院士你跟緊我。大壯,這次你負責殿後掩護。”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