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樂時期
亭內乘涼的祖孫仨人望著天幕。
“宋太祖是比較令人惋惜的。”
一身葛紗貼裡,朱棣持著一柄聚頭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
雖然軍製後患不淺,但朱棣對宋太祖的無奈也有幾分感同身受。
“《論語·季氏》雲: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
“春秋亂世,孔子將亂源歸為‘禮樂征伐自諸侯出’”
“春秋如此,後世之亂又何嘗不是如此?”
“五代之時,武將義結金蘭、結黨立社蔚然成風。”
“亂世之中抱團取暖是趨利避害的自然選擇。”
“周太祖有十軍主,宋太祖有義社十兄弟。”
“但從杯酒釋兵權到軍製的銳意改革,可以看出宋太祖一直都致力於懲五代尾大之禍。”
朱瞻基挽了挽暗藍色的袖口,給爺爺與父親各倒一杯茶水。
“爺爺,他這如何上位的眾所周知。”
“為避免後來者仿照而行,當然要斷絕後學者的道路。”
一旁的朱高熾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汗,灰色的直綴印出一片濕痕。
“你這話就太偏了。”
“正所謂儘收節帥兵柄,然後征伐自天子出。”
“這是儒家聖賢對清平盛世的期待。”
“況且,能識時勢、善斷割,就這兩樣已是英主雄略之質了。”
朱瞻基平順袖口,暗自思索。
識時勢…善斷割…英主雄略…
那我懂了!
……
{有一說一,能許將軍見白頭這點還是好評的。}
{開國之君不殺功臣的基本屈指可數。}
{李二鳳和趙大,除了他倆還有誰?}
{火係大魔法師·秀:是我站的不夠高嗎?}
{二鳳和秀兒那是純以自身軍功壓製天下兵馬,趙大的軍功嚴格來說是不夠的,畢竟天下都沒一統呢。他是純捏出一個製度來來讓兵將安心。}
{感覺這人是把三省製套在軍製上了。}
{不管是不是,能套上也是有本事。}
{嶽飛要是能碰上趙大就好了。}
{彆說了!嶽王爺啊!立了那麼大的功勞!既沒有小毛病又沒犯原則性錯誤!一個莫須有就給殺了!}
{趙狗比劉邦那個殺千刀的還可恨啊!!!}
……
大漢。
雙手往上舉了舉,寬大的袖口順著手臂滑落在肘彎。
劉邦剛拿起一塊烤肉準備啃就看到了這句話,一瞬間什麼心情都沒了。
“唉……”
韓信又不是乃公殺的!
乃公那時候還在外麵討伐諸侯呢!
瞄了一旁正襟危坐的呂雉。
朱黑相間的曲裾大袖將其腰身都裹得很緊。
衣襟角處,一根紅色的綢帶係在腰部。
這人倒是坐的安穩。
……
大唐。
李世民看著嶽飛二字上了心。
莫須有,還殺功臣。
這趙狗明顯是無道之君。
“誰家都不容易啊。”
……
大宋。
嶽飛?
趙匡胤眉頭一皺,手臂搭在石桌上。
後苑內一瞬間安靜下來。
看這言語,這嶽飛似乎能與韓信相提並論?
而這等人物卻被那趙…給枉殺了?
立有大功?什麼大功叫大功?
莫不是收回來了燕雲十六州?
趙匡胤想的心亂如麻。
不對呀!若真是有這等功勞怎麼可能被枉殺?
不對不對,若是碰上胡亥那等昏君不是沒有可能。
也不對,若是碰上胡亥那種昏君又怎麼可能立下大功?
這期間是有什麼牽扯?
……
南宋。
趙構看著胸前的水漬臉色晦明。
白色的圓領瀾袍上暈出一大片暗色,點點墨綠掛在上麵,咋一看卻似一副叢竹圖。
揮了揮手,讓惶恐不安的斟茶宮女退下去。
趙構看著天幕長歎一聲。
“晚了……”
……
天幕上。
天下大勢展現於疆域之上。
『宋』的北方是統轄東北、內蒙古中部、東部,河北、山西背北部的『遼』
盤踞山西中部的『北漢』夾在『遼』『宋』之間。
宋朝西南是占有四川、重慶的『後蜀』
東南是據有長江下遊以南,江蘇、安徽南部和江西、福建西部的『南唐』
南唐東邊是占領浙江、上海、福建東北地區的『吳越』
吳越下麵是割據福建東南地區的『清源』
然後是縮在宋與武平之間,處於荊南三州(湖北江陵、秭歸、宜昌)的『南平』
南平直下,是位於湖南的『武平』
最後是最南邊,占據嶺南兩廣的『南漢』
……
【在改革軍製且鞏固帝位之後,統一天下之事就要提上議事日程了。】
【然,自唐末五代以來,藩鎮林立,南北分裂,割據政權並起,北方還有遼國虎視眈眈。】
【因此統一天下並不容易,製定怎樣的統一策略成了宋太祖的頭等大事。】
【周世宗時,王樸上的《平邊策》是先南後北。但周世宗具體實施時卻是“先北後南”。】
【宋朝建立之初,南方諸政權都上貢臣服,宋太祖有意先行北伐。】
【但同周世宗參加過作戰的將領們卻認為北漢和遼國兵力較強又結成聯盟,不易對付,他們主張先滅南方的弱小政權。】
【想這事想得睡不著覺的宋太祖開始求助外援。】
【於是,有了“太祖雪夜訪趙普”之說。】
……
天幕上。
夜間大雪紛揚,天地白茫茫一片。
一位文人站立在門口,背負雙手仰望天空,嘴裡喃喃道:
“今夜的雪恐怕是小不了。”
身後挽著高髻的婦人白了一眼道:
“彆等了,這天寒地凍的,雪還下的這麼大!”
“應是不能來了。”
隨即摘下金指鐲,取下勝耳環,抽出鎏金鈿釵。
一邊卸妝一邊嘀咕道:
“也不知官家是什麼愛好……”
“總不事前知會就突然造訪。”
“都幾次了!都更衣了!”
“每次你都要穿著中單迎接,他也不想想大臣尷尬不尷尬!”
文人低頭思索一下,隨之抬頭深吸一口氣,似鼓足勇氣道:
“也罷,更衣!”
素色的勒帛解開,鴉青色斜領交襟脫下。
穿著白色中單,夫婦二人剛要吹燈休息。
“咚咚咚!”
富有節奏且熟悉的敲門聲順著門口的虎頭鈴響起。
穿著夾衣的婦人再次翻了個白眼,從榻上坐起,開始穿上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