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的變法,理想高遠,但在具體執行過程中卻弊疾叢生。再加上地方豪強的利益受損。】
【言論一開,成百上千的奏章紛至遝來,都是批評新法不當。】
【麵對洶洶議論,高太後任命司馬光為門下侍郎,議除新法。】
……
大秦。
嬴政微不可查的譏笑一下。
“你們可看到了?”
對麵五人緊皺眉頭。
嬴政看向劉邦,語氣平靜,態度卻不容置疑的說道:
“你問寡人秦國與秦民孰輕孰重。”
“寡人明明白白的告訴伱。”
“秦國,比秦民重要。”
老油條的蒙恬、馮去疾不動聲色。
年輕點的蕭何麵色動容。
而尉繚卻是看向劉邦。
一動不動,雙目直視嬴政的劉邦身上升起一股令他側目而視的氣魄。
這股氣魄,讓他想起那一位名揚天下的公子。
信陵君·魏無忌!
嬴政看著展露出真麵目的劉邦,雙眼微微眯起。
而心中在升起一抹惱怒的同時又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驚喜!
“自帝舜賜贏姓,大費之裔始有姓氏。”
“自周穆王封造父於趙城,天下贏姓以趙氏馬首是瞻。”
說到趙氏,嬴政語氣中帶了一絲波動,隨後又按捺下去。
“到周穆王之子周孝王時。”
“封秦國先祖非子於秦地。”
“始有秦贏。”
“有了贏姓秦氏!”
“秦國曆經莊、襄、文、憲、武、穆!代代先君!”
“直到第二十五位國君!”
“秦孝公!”
“贏姓秦氏才開始脫離西戎蠻夷之輩!能夠有劍指中原的資格!”
“寡人問你。”
“若無非子,就無秦國!”
“無秦國則無秦民!”
“你說!是秦國重要!”
“還是秦民重要!”
劉邦看著臉色有些泛著紅色的嬴政,第一次明白了他的執著。
是啊,曆代先君披荊斬棘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若不是秦國遭辱,秦孝公也想不到要變法圖強。
從始至終,他們眼裡就沒有……
民。
劉邦悟了。
原來從一開始兩人站的位置就不同。
自己祖上是顯耀過,但那都是百八年前的事了。
從大父開始,一家人就在地裡刨食吃。
自己就是不願吃這苦才想著投奔信陵君,想著學秦字、秦法當個官吏。
也是因為如此種種的環境變化。
自己才明白。
民,才是真正的一國之基!
“陛下,你錯了。”
劉邦挺直腰背,正視嬴政。
“周天子賜姓、賜地。”
“遷百姓而封邦建國。”
“就是想讓諸侯為天子牧民。”
“從一開始,民就是國之基。”
“無民,則無國!”
“隻是時間久了,諸侯們都忘了!”
“他們高高在上!生來得到一切!”
“他們以為國大之於民!”
“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有民之地才為國!無民之地荒田也!”
“若徒有其地而無其民,可稱為國哉?!”
“若民心不在其國,其國又能為國乎?”
“陛下若能收六國百姓之心!”
“又豈能頻繁遇襲!屠隕星之地!”
一句話,使得嬴政額頭青筋暴起!
砰的一聲巨響!一拍案桌!大聲怒喝!
“劉邦!你放肆!”
劉邦則紅著眼睛,脖子上的青筋也同樣凸起,大聲道:
“天幕數曆朝曆代!”
“陛下難道還不明白!”
“秦!二世之亡!”
“究竟是亡於胡亥!還是亡於陛下!”
“難道當了皇帝!就定死了不能低頭嗎!”
風從宮門中吹過。
晃動著眾人的衣擺。
“滾……”
皇帝一雙眼睛似欲擇人而噬,咬緊的牙關裡蹦出幾字。
“都給朕……滾!”
那三個張大嘴巴的老油條回過神來,施禮就跑。
蕭何一把拽起劉邦,慌亂行禮後拉著還硬著脖子的劉邦跌跌撞撞的跑出門外。
看著身前空無一人後,嬴政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伸手想從奏疏堆裡拿出一卷竹簡。
卻猛得抓了一空。
他轉過頭一看,原本放著奏疏的地方已經空了。
他又看向另一側。
那一堆小山似的、已經批複好的竹簡正靜靜的望著他。
憤怒的心情漸漸平息。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堆竹簡。
竹簡也一動不動的映照著他。
章台宮外。
丹陛下。
馮去疾幾人看著劉邦,神色複雜。
隨後三人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蕭何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感歎著:
“劉老三,你今天可真是你乾嘛呢?”
正想好好感慨抒發一下自己的心情。
蕭何一扭頭發現那人直接呈大字狀的躺在地上了。
劉邦胸口劇烈起伏,嘴裡還不停的深呼吸著。
“乃公乾嘛?”
“直麵那家夥的壓力多大你不知道是吧!”
蕭何看著不停做深呼吸的劉邦,眼中閃過一絲欽佩。
“那你還……”
劉邦一頓。
看著蔚藍的天空,喃喃道:
“乃公……可是漢高祖啊……”
“做錯了,也比什麼都不做強啊。”
蕭何看著他,展顏一笑。
“行,你夠不要命。”
“走吧,你還想躺到什麼時候?”
“等宮裡那位氣急了不得拔出那麼老長的秦王劍來砍你啊!”
蕭何兩隻手臂用力向外伸著,豪不誇張的形容著那把長劍。
漸漸平複下心情的劉邦坐起身,看著還在往外伸展雙臂的蕭何,無奈的搖頭失笑。
“行,走吧。”
蕭何收回手臂,點點頭。
“走吧。”
兩人一高一矮,大眼瞪小眼。
“走啊?你還真等那位出來砍你啊?”
“乃公發現你好像有點傻了,我腿軟你倒是扶我起來呀!”
“嘖……”
“嘿!你嘖個什麼!”
丹陛之上。
扶著長劍的嬴政立於高台。
看著遠處的那兩人的背影。
一個腰背挺直,一個一瘸一拐。
吵吵鬨鬨的逐漸消失不見。
“哼,裝模作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