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86年八月,範仲淹之子範純仁因國用支絀,建議仍行青苗法,很多人以為不妥。】
【司馬光正抱病在家,聞訊急忙入見高太後,追問是哪個奸人主張重新實行這個方法的,嚇得範純仁在旁不敢吱聲。】
【四月時,王安石病逝。】
【當時人人亦雲王安石變法之錯。】
【而司馬光認為,王安石文章節義過人之處很多,變法是因為不曉事體而更張。】
【我們矯其失、革其弊就是了,不應對其百般詆毀,應該對他優加厚禮,拯救風氣。】
【九月初一,司馬光因病逝世,享年六十八歲。】
……
大漢·文帝時期
“人們習慣將賢者與智者混為一談。”
劉恒攏著袖子,淡淡道:
“大公無私、秉理直言即可稱賢。”
“但是過於執著於自認正確的理,反而不容易解決實際問題。”
已經有了幾分沉穩之氣的劉啟低聲道:
“他做錯了。”
劉恒搓了搓指尖,搖頭道:
“問題就在這裡。”
“王安石與司馬光都認為對方錯了,自己是對的。”
“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但路是截然不同。”
“所以一者上位必推翻另一者。”
“就因為,他們認為隻有自己才能拯救大宋。”
“二人治國方略的出處異同,對對方的人格才學仍抱著充分的尊重。”
“但在堅持自己政見上,也都過分自信和固執,聽不進不同意見,並認為自己這麼做是憂國憂民。”
“他們都是君子,但作為執政者……”
劉恒搖了搖頭。
二人或正或反,都已經給國計民生留下了種種後患了。
劉啟看著天幕,明白了一點。
君子的對立麵不一定是小人。
正如熙寧變法中的王安石和司馬光。
君子的對麵也會是君子。
這也是最讓人頭疼的地方。
小人沒有原則可以利誘之。
而君子的原則是一以貫之。
……
炎漢·光武帝時期
“所以做人要推心置腹。”
劉秀看著誰也不肯站在對方立場思考的兩人,心生惋惜。
“變法後期的王安石聽不進不同意見,容不得反對人士。”
“上位的司馬光對新法缺乏分析,不分是非,全麵否定,一切複舊,比王安石走得更遠,做得更絕。”
“甚至不惜棄了西北邊疆。”
“一個拗相公,一個司馬牛……唉。”
……
大隋。
“嘖嘖嘖。”
楊堅抱臂於胸前,嘴裡嘖嘖稱奇。
獨孤伽羅則感歎其變化無常。
“一開始提出擇新法之便民益國者存之,病民傷國者去之。”
“可當真正大權獨攬後,又成了第二個王安石。”
“權力啊……”
楊堅嘴角一撇。
“算了吧,可彆埋汰王安石了。”
“所以新法有種種弊端,但最起碼是富國強兵收複失地呢。”
“這個倒好,對方都不用出兵甚至不用多說,邊疆就沒了。”
“這小皇帝……怕不是要恨死他們。”
獨孤伽羅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乾。
割地丟土的恥辱就背上了。
宋朝皇帝都挺倒黴啊。
……
大唐。
李淵捋著胡須,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難怪他如此急切!”
二子望來,不知阿耶又有何高論?
李淵一甩衣袖,振振有詞道:
“這司馬光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怕後繼之人不能秉承自己的意誌,聲望不足以推動他的意誌進行下去。”
“所以直接就大刀闊斧,快刀斬亂麻!”
“哪怕過猶不及,也可留待後人慢慢整理!”
二子恍然大悟,滿臉認可。
李建成微笑著,眼睛瞥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