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
寬闊的校場之上,一群穿著短紮布衣的將士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著:
“說先登賞銀一萬的是他們,說不割倭奴首級的也是他們。”
“最後功勞給了他娘的北胡那幫人!他們是攻得了牡丹峰還是打得了蘆門!淨他娘的扯淡!”
“這些事咱們不白扯了!當時四麵圍攻,也說不清誰先登!但是!一開始答應的賞銀一定要拿回來!”
“沒錯!奶奶的,二十一年正月開始算的餉銀,到今年八月,這都欠一百多兩了!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就是!出征前就說好……誒!你們看!來了!”
“等等!你們看!是火炮!”
自校場轅門處,一門門黝黑的火炮麵對眾兵將。
而自火炮身後,一隊隊戰騎奔湧而出!
……
【萬曆二十三年(1595)十月初九】
【薊州兵變,“南兵”一千三百餘人被殺。】
【當初,朝廷許諾“南兵”按募兵出國作戰標準,在正常餉銀之外給每名南兵”月支糧銀一兩五錢,行糧鹽菜銀一兩五錢,衣鞋銀三錢,犒賞銀三錢,共三兩六錢”】
【當時,北方邊軍士兵的標準軍餉一年是十八兩銀子,南兵由於多了這一係列的補助,一年的軍餉達到了四十三兩銀子。】
【在如此優厚的待遇激勵下,“南兵”在朝鮮作戰十分賣力,表現非常出色。】
【但在實際執行中欠餉嚴重,特彆是平壤大捷後,朝廷定楊元一部為先登首功勞,諸軍不平,開始磨洋工。】
【而碧蹄館之戰後,李如鬆部也不願再戰,宋應昌和朝鮮隻能多依靠薊鎮副總兵吳惟忠所率防海南兵,南兵立功更大。】
【明日議和後,諸軍換防撤換,其中南兵返回薊州。】
【離家日久,拖欠糧餉,返回的薊三協南營兵要求兌現雙餉,因而出現躁動。】
【總兵王保派軍襲殺。】
【《明神宗實錄》中對這次屠殺有詳細的記載。】
【《實錄》中說,王保命令討薪的戚家軍徒手進入演武場,聽候處置。“南兵已唯唯聽命”,還以為朝廷要給他們一個說法。】
【誰知道,“及甫入校場,而王保揮兵亂斬,死者無數。”】
【緊接著,王保又命令手下騎兵將剩餘的戚家軍分成若乾小隊,一個個點名,凡是點到名的“隨點隨斬”,演武場上一時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這次屠殺遇害的人數,按《明史》的記載是“數百人”。】
【據幾個當事人的《孫月峰先生全集》和《灤東平叛記》,講是“擒斬八十餘人”“擒斬又四十餘人”“首惡三十二人”】
【《兩朝平攘錄》“千三百名保儘誘殺之”】
【《朝鮮宣祖實錄》“殺三千三百餘口”】
【具體的真實數據已不可考。】
【唯一在各種史料中可確定的數據是,薊州兵變後,遣散“南兵”兩千人。】
【隨後,言官或彈劾或支持王保,後者在兵部尚書石星的支持下占據上風。】
【最終,明朝兵部下令,處置南兵騷亂首領,餘部押解原籍,王保等人以平叛有功受賞。】
……
{散了吧,作者純粹明黑,《兩朝平攘錄》這種二手史料都引用。}
{這些人根本不是戚家軍,是後麵後補招募的兵將。}
{那軍餉都不是給他們的,他們憑什麼要軍餉?這就是兵變謀反!}
{明粉,神了!}
{發動薊州兵變的防海兵是駐防於薊州的南兵,根據《明史·王保傳》中“薊三協南兵營,戚繼光所募”的記載來看,這些防海兵其實就是戚家軍。}
{在第二次平壤之戰中,戚家軍一路猛衝猛打,第一個衝上了平壤城,立下了頭功。朝鮮人在這次戰役中親眼看到“南兵不顧生死,一向直前”}
{知道你們最惡心的地方是什麼嗎?}
{你們根本不明白大多數人根本不在乎被殺有多少,在乎的是討餉被殺這事性質!}
{難道就算證明被殺的不是戚家軍,這事就不惡劣嗎?}
{其它軍隊討餉被殺就是理所當然?}
{白紙黑字明明白白的說了!隻要出軍就有月銀多少!}
{你們說話不算數!我就該在要錢的時候被砍死?!你們特麼大腦穿刺了!}
{額外提一句,吳惟忠部第二次援朝時兵力三千七百五十八人。}
{這麼詳細是因為有交叉記載印證,因為大部分是剛招的新兵……為什麼是新兵?這個就要問王保和孫礦了。}
……
大漢。
窩在軟榻上的劉邦陰沉著一張臉。
“無論是百人、數百人、千三百人,還是三千三百餘人。”
“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就是……”
“在萬曆二十三年的這個冬天。”
“在薊州鎮石門寨,明朝針對討薪的將士進行了一次血腥屠殺。”
呂雉嘴角帶起一抹譏諷,貼近劉邦輕聲道:
“現在,你覺得我狠嗎?”
劉邦搖搖頭。
“你沒有婦人之仁。”
呂雉怔了一下。
婦人之仁……
項羽是婦人之仁,韓信也是婦人之仁。
而她……沒有婦人之仁。
呂雉突然恍悟了。
“原來你忌憚的不是呂氏。”
“是我!”
這話說出去誰信啊!
……
大唐。
“隻此一事,大明便廢了半壁江山。”
李世民直接給大明下了病危通知書。
李承乾嚇了一跳。
“阿耶,此事何至於此?”
李世民上下打量他一眼。
看著李承乾渾身發毛後,緩緩道:
“募兵,兵從何來?”
李承乾自然回答道:
“當然從民間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