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先來我先來啊。”沈玉忙道,“那就以‘秋’字為令吧。秋雨禁夜,秋風冷清洌。”
沈聞薑一怔,這兩句似曾相識,想了半晌,才恍惚想起這是她以前作的詞。
上一世沈玉的才情尚可,閒暇時便喜歡填詞。
紀南城也是一怔。
這首詞,他在夢裡聽過,下一句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秋地散亂枯黃葉,秋季林花凋謝。”
沈聞薑一下呆住了。
世子,他怎會知曉?
那是上一世朔風島事後,也就是即將到來的秋天,她在極度糟糕的心情下填的詞。
沈玉之所以知曉,是因為她們共用過一具軀體,就像她在關鍵時候也會使出那些行雲流水的劍招一樣,沈玉同樣也承繼了她的才情。
但世子呢?
上一世景元五年的秋天,乾、和二國已經開戰,戰事一直膠著,世子也一直在前線未曾返京,根本不可能看到她填的這首詞。
那世子是如何知曉的?
她的目光太過直白,以至被她看的紀南城莫明有些心虛,忙垂下頭,不敢跟她對視。
“沈姑娘,該你了。”沈玉心內也很吃驚,但她故意表現得不動聲色,起身淡定地將酒斟滿,放到她麵前。
她還沒來得及接下去,四皇子便搖頭晃腦地念道,“秋景美則美矣,未免太過淒涼,被狗嫌。”
沈玉頓時哈哈笑了,嚷道:“不行不行,你這哪叫詞啊,不能算。”
“怎麼不能算?有‘秋’字啊,對了,還有韻呢。”四皇子據理力爭,搖著邊上沈聞薑的胳膊,“沈姐姐,你快給評評,我說的可對。”
“小四弟作的詞,自然是極好的,哈哈哈…”沈聞薑捂著嘴大笑,努力壓下心底那份震驚,人也已經完全不在意形象了。
嗬嗬,管他呢,想得多了能讓她快活嗎?
不能。
……
“雁秋,雁秋…”夜裡,沈聞薑醒來,隻覺頭痛如裂,口乾舌燥得厲害。
喊半天沒人理。
哦,她差點忘了,那丫頭白天精力充沛得很,到了晚上就蔫了,睡下去哪怕外麵殺人放火鬨翻天也不會醒的。
好在沈聞薑也不習慣有人值夜。
這會兒隻得自個兒掙紮著起身,準備先找口水喝。
然而她才剛睜開眼,視線模糊地看向窗外。
借著窗外朦朧的月光,榻前冷不防映出一道黑影。
沈聞薑一驚,登時酒醒了大半,連忙一骨碌爬起,伸手從頭枕下摸出匕首,“誰?”
“我。”毅王的聲音。
沈聞薑鬆了口氣,“王爺,您怎麼來了?”
毅王冷哼了聲,道:“本王若是不來,豈不正合你意?”
沈聞薑默了。
早在上場之前,她便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向毅王交待。
“看你之前的安排,本王以為,你是真的改過了。誰知,後麵卻給了本王那麼大個驚喜。”
沈聞薑聽他話裡有話,又是一驚,“王爺什麼意思?”
“你說呢,紅槿?”毅王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
“我,我……”
“你,你既然已對乾國的隊員下了手,迫使太子不得不換上你的人。為何,又要在關鍵時候出場,親自破了你自己設下的局?”
“紅槿,你好大膽,竟連本王都敢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