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直白了,有點禮貌好不好?
三人顯然都被他喊的話嚇了一跳,當他是炫耀呢,其中一個臉上露出慍色,“不用。我們有手有腳的,可以自己走。”
沈聞薑一聽,樂了。
那豈不是說,沒手沒腳的,才會坐車?
四皇子顯然也聽出了他的話外音,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喂,我是好意,看你們三個走路還在看書,蠻辛苦的,正好我們也要去河南府,才想著捎你們一段,彆不識好人心。”
他這一通解釋,三人頓時羞紅了臉。
讀書人是最講麵子的,一時又拉不下臉來道歉。
到底還是沈聞薑幫忙解了圍,“是這樣的,我這小弟正好也要參加今年的秋闈,功課卻不咋地,一看你幾位都是聰慧好學的優秀學子,便想請幾位幫舍弟溫勻一下功課。”
“當然,不白幫忙,我會給銀兩的。”
三人沒想到半路途中會有這樣的好事,先是不信。
沈聞薑又耐著性子勸道,態度真誠,不似有假。
三人這才同意,隨四皇子上了另一輛馬車,睡得迷迷糊糊的雁秋被趕了過來。
四皇子滿臉的幽怨,朝沈聞薑委屈地撇撇嘴。
他難得發回善心,誰知這善心到頭來坑的是他自己。
他不想念書,不想,很不想。
但現在——
他總不能當麵拆了沈姐姐的謊吧。
到時沈姐姐又該生氣了。
雖然不情不願,但與那三個讀書人坐在一起後,四皇子很快又玩開了。
這邊,沈玉很是佩服地朝沈聞薑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你有辦法!”
這樣的四皇子,才是她願意下注的。
沈聞薑笑笑,沒有說話。
她不會告訴沈玉,剛才的三個人中,有一個還是故人。
武英帝時期最著名的左相陳維,出自寒門,當年亦受蕭家打壓,還經曆了一場牢獄之災,最終卻鬥贏了所有人,站到了武英帝麵前,成了武英帝最為倚重的臣子。
未來的陳大人,陳相公,你好。
車廂裡,幾位少年見禮寒喧,互通姓名。
四皇子順著沈聞薑的話報了個假名,得知先前跟他搭話的少年叫陳維,另兩位少年一個叫李嵩,一個叫袁秀,三人都是沂州人士,此去的確是為趕考的。
少年陳維便又問起他的功課,想根據他的情況酌情補習。
可惜,草苞四皇子一問三不知,連最基本的四書五經都背得磕磕巴巴的。
陳維很想問問他:那你之前的縣試府試院試是如何考過的?
即便他沒問,也猜得到,像他這樣的貴族子弟,想過那幾種不算正經的考試,那真是容易得比吃頓飯還簡單。
然若要參加真正的科考,便不會那麼容易了。
這個時候才想起臨時抱拂腳,晚了吧。
不過,他也很快發現,這位貴公子待人是真的真誠,也不擺那些臭架子,還親自給他們幾個倒水,招呼他們吃零嘴,坦言自己的學業實在太渣了,讓他們隨意補補,不要太有壓力。
說著指了指前麵的馬車,“隻一點,彆讓我姐知道就行,不然她又該生氣了。”
這樣一來,陳維對他的印象立即改觀。
他也並非那等迂腐清高之人,隻是平日書院裡見得多了,久而久之便成了習慣,對那些豪門貴族家的公子向來不屑,此刻見這少年如此待他們,便也存了幾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