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州刺史姓羅,也是寒門出身。
當年因郭家之事,連帶整個齊州都遭了陛下的厭。
有關係有門路的誰也不願來這裡做官。
一番挑來挑去,最後落到了他頭上。
羅刺史還算有些本事,竟在這樣的情形下將齊州治理得井井有條,日益繁盛。
事隔多年,陛下已漸漸淡忘了郭家之事,而他這些年的官聲和政績都還不錯。
年前便有當年的同年、而今在京做官的朋友給他透信兒,說陛下對他的觀感很好,若無意外今年的官員升遷名單中定會有他等等。
誰知不出事則己,一出就出了這樣的大事。
儘管當著京城官員們的麵,他言之鑿鑿說賊匪一定:是出自相鄰的青州,但也仍然調派兵力城內城外的搜查,對進出城門的民眾加強戒嚴。
這些天沒日沒夜的勞神費力,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此刻才回府躺在長椅上小歇片刻,便接到賊匪帶著太子衝出城門的消息,驚得他整個人都差點摔倒地上,幾上的茶碗盤碟被他無意間一拂袖,掃落滿地。
哐哐當當……
我靠!
這打臉也來得太快了!
“什麼情況?”羅刺史惶惶地站起身來,一邊問一邊抬手去拿才剛掛上不久的長刀。
刀柄還帶著微微的餘熱。
前來稟報的親信忙將情況說了說。
“大人莫急,屬下已經派人追去了,也通知了前麵驛站攔截,他們跑不了多遠的。”
“那也未必。”羅刺史聲音沉沉道,在室內踱了幾步,又停下來問:“稟了那些大人們沒有?”
親信答:“已經派人稟過了,紀世子也知曉。”
“那就好。”羅刺史說著,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腰間的佩刀與長椅相撞發出“哐哐”的聲響。
“青州那邊呢?有新的消息沒?”羅刺史問道。
當日太子一行是由青州入的齊州,天女河就是分界點。
原本兩州都脫不了乾係。
但是現在,那夥賊匪卻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搖大擺地從齊州的城內衝出城外,揚長而去。
而且,據說,太子就在那夥賊匪的馬上。
不會的。
羅刺史搖頭,賊匪不會那麼蠢,將如此重要的人質亮相人前。
那一定是個幌子,以此混淆所有人的視線,他才不會上那當呢。
正因如此,他的心情才更糟糕。
事情已經很明了了,太子多半就在齊州城內。
偏他這些天帶人滿城地毯似的搜索,隻差沒掘地三尺了,卻一點線索也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