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剛退下,白秀清便指著窗外雀躍地歡呼起來。
果然沒多久,雅間門外輕輕兩聲扣,李小七應聲而入。這郎君俊美風雅,笑靨如花,一露麵便令人如沐春風,心情自然而然地美好了起來。
“馥禮賢兄。”
“嘉祐賢弟。”
李小七大名李嘉祐。
李小七和白馥禮雖然算認識,但平時並無往來,不過大家都是讀書人,自然要按照讀書人的禮節互相問候的。
隻是蒙慶雲和白秀清兩人酸得牙都快倒了。
李小七笑道:“賢兄喚我七郎就是了。”
白馥禮也笑道:“賢兄賢弟確實過於客氣了,我稱你七郎,你也就喚我大郎吧。”
李小七應了。
白馥禮便抬手指引他坐下。
桌上已經放了六道瓜果點心,並一壺好茶。
李小七跟蒙慶雲和白秀清也互相問好,大家就著天氣不錯之類的話頭先寒暄了幾句。白秀清的眼珠子都快粘在他身上了。好在李小七從小到大習慣了這種目光,不以為忤。
“不知大郎今日請我來,有何事?”
李小七也不是拐彎抹角的性子,直接便問了。
白馥禮便說道:“實不相瞞,今日是有一件正事,要拜托七郎。”
李小七不敢隨便答應:“不妨直說。”
白馥禮:“徽州一地文風雖盛,然則今年春闈,一甲無人不說,連二甲都不過寥寥幾人,究其原因,詩書一道南人一貫強於北人,然則策論卻是北人更強,清風書院的山長吳之善先生認為,讀書人科考,為的正是日後出將入相為國為民,既如此,便該關心時政民生,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一人之眼光見識難免淺陋,與人交流方可印證所學增廣見聞。因此,吳先生有意召集文人雅士,於黃山之上舉辦文會雅集。白家一無所長,惟有銀錢之物,願為此次文會略效綿薄之力。如今已定下了,大約在小滿過後,於黃山慈光寺舉辦此次文會,便以‘黃山論劍’為名,以‘論儲君之德’為題。”
李小七驚喜道:“這是好事。”
白馥禮道:“吳先生已經廣發名帖,邀請徽州的各大書院的教授學子參會。吳先生在徽州以外蘇浙兩地也有不少知交好友,也已經派人送去請帖,想必也會有不少響應者。”
李小七道:“吳先生素有名望,乃我江南士林之文膽,應者雲集,想來是不難的。大郎今日請我,莫非是要給我一張請帖?”
白馥禮哈哈大笑起來:“你李小七乃徽州名士,何須請帖。不過這個禮節是該有的,稍後我自然會奉上請帖。不過今日,倒不是為了這個。我聽舍妹說……”
白秀清被提到了,立刻精神抖擻,挺直腰背,衝李小七微笑。
“……七郎近日正要登黃山繪長卷,如此雅集盛會,不正是入畫良題?白家有意請七郎為此次文會提筆作畫,作為盛事之記錄。不知七郎可否應允?”
這個提議倒是有點突兀,李小七還是要思考一番的。
作為官宦之家的公子,他當然知道自己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