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們不曾有如果!
“這城市漸入夜色
當愛情經過
幸福的能有幾個
沒有人再愛我
沒有人再等我
我想我不會寂寞”
雪莉一個人孤零零的走過天橋,她看著不遠的路燈下一個容貌稚嫩的少女正賣力地叫賣著金盞菊。
“先生買一束花送給您的夫人吧。”
“呦,您的夫人可真是人比花嬌,雲容月貌,嬌花配佳人那可是絕配呢。”
“哎呀,不買不買,走走走。”
看到此情此景雪莉的眼睛又如染上浴室蒸氣般無比燥熱的難受起來。
“這城市人太冷漠
太脆弱結果
孤單的隻剩下我
一個人走了太多
眼淚也不停轉著
誰把愛攢下來給我”
“真的是我錯了嗎?是我錯了嗎?我隻是過怕了窮日子,為什麼彆人生來擁有的,我費儘心思還得不到呢?命中注定我要一輩子低人一等嗎?哈哈,哈哈哈。“
雪莉聲音清冷如鐵,哽咽過後,她情緒情動的隻能將滿腹牢騷放在心頭默念。
“這世上的人注定要分個三六九等,而我一定要居於人下看人臉色嗎?這年頭向前看的人不少為何帶上我就顯得太過擁擠了呢。“
“算了,認命吧,看看顧北辰這大廈傾頹的樣子,是高樓是飛沙還不是一念之差。世事難料啊。”
雪莉沉默的望著疏朗的星空,潔白如凝雪的麵容在似明又暗的路燈籠罩中顯得異常疲憊。而在她眼睜睜的看著女孩的花被蹂躪的滿地都是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如死寂般沉痛起來。
“叔叔,您看看我的花,每一朵都是精挑細選的,都是最好的花。“
”阿姨您看這花您拿著彆提多好看呢,叔叔您看阿姨這麼喜歡就拿著吧,這束花若是拿到隔壁花店可沒有這麼實惠了,叔叔。”
小雪莉雙眼滴溜溜的轉個不停,她緊緊的盯視著那對中年男女。
“叔叔,這花都是今早剛剛采摘下來的呢,您是我今天的開張客,要不我再給您減點價格。您拿著吧。“
雪莉自告奮勇的搶先一步跳到中年婦人的跟前,誠心實意的補充道。
男人略怔了怔,繼而緩緩凝眸望著她,他的喉嚨微微有些鬆動,麵無表情的將手插進衣袋,又露出勉為其難的辭色再次霍然對上那個女人的眼睛。
“其實,我也不那麼喜歡,就是路過你這,看你這孩子挺和氣的就順手拿著把玩了會兒。小朋友你看阿姨應該都比你母親年紀大了吧,拿著花多不襯景,像個不知害臊的老巫婆。”
年少的雪莉不知為何用意,她隻清楚的記得那個男子的話就像被口水噎住似的,他扯了扯嘴角冷哼了聲。繼而,他的目光再次從眼前那個文文弱弱是小女孩身上移動到身後輕輕挽著自己的女人與他交握的手上。
“啊,姐姐您很年輕啊,是個大美女。”
小雪莉緊緊攥著自己已然有些顫抖的手指,她將自己的不安掩藏在瑟縮在冷風口下的花束裡。“咯咯”的響聲過後,她的指節如即將脫臼般蒼白起來。
“這孩子怎麼沒大沒小的。”
中年女人說完這話,見雪莉再次微微輕啟著唇片,她頓時感到一股壓倒性的尷尬感正撲麵而來,那一刻她看著雪莉的執著簡直驚訝的再不好多說什麼。她語塞的喉嚨裡不斷發出類似吞咽的斯拉聲響。繼而,她又誇張的笑了笑望向身旁的男子。
“你這孩子有點不太開竅呢,就是再想賣也要考慮下彆人的感受吧,你覺得我們很像一家人、兩口子嗎?誰教你這麼強買強賣的,還有我跟她有夫妻相嗎?就是個好同事而已,你這孩子,活該你折騰一整天都賣不出一份來。”
雪莉沒有說話,淡淡的煙草氣裡她的眼前如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霧靄,朗朗白煙過後她的眼前一片漆黑。濃重的百合香氣緊緊包圍著她,那一刻她隻覺得不單單是心臟就連饑腸轆轆的胃都泛著陣陣翻滾似的絞痛。那時的她剛剛學著替母親照看生意,許是童性未泯的緣故,她一改剛剛嬌柔的姿態,她怒氣衝衝的追在那兩個人身後,怒不可遏的嚷道“你怎麼能這麼詛咒彆人,你不喜歡還有彆人喜歡不要就是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那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女就像兩座矗立的大山令小雪莉倍感壓抑。充斥著尷尬的空氣就像停滯了般,對視的每一個瞬間都像時鐘慢吞吞的走過半個世紀。
雪莉就像易燃易爆的桶,時刻等待著噴發。她的胸口如連綿的山巒,充滿諷刺意由的狂風裡,她不斷平複著情緒,眼前白茫茫一片後,她隻覺身後的世界飛沙走石、天旋地轉。
雪莉唯一記得的是在她徹底失去意識前,那鋪天蓋地的謾罵如激流的潮水向她襲來。
然後,然後她的心緒如齧斷翅膀後漂浮不定的燕尾蝶,當那些記憶的碎片慢慢拚湊到一處,她的思緒徹底斷點。
“我的心好冷
等著你來疼
而你現在還不懂
冷冷的夜雨中
好想你來擁
一切隻換來你一句保重。“
顧北辰無比慵懶的將整個身子黏在門框上,他無比散漫的端起咖啡杯不緊不慢的喝著,一邊用淡漠清冷的眼光打量著漸漸跑遠了的崔雪莉,那一刻他淡漠的駭笑著,積雲下陰晦的凝光與他眼睛裡散發出的淡漠光芒漸漸融為一體,他將滿滿一遝照片拋到空中,照片無比慵懶的落錯在他的指縫。
他抬起頭,優雅的粉塵掩飾不了他眉梢乍現的暗諷。他笑了,黴霧繚繞間,他的笑容就好像想把世界吞掉一般決絕。
他忘不掉,那些關於她的美好印記。雖然選擇閃電戀愛的他們之間感情的交流並不多,但每一段回憶都令他念念不忘。
“北辰小哥哥。“雪莉歡快的向他跑來,她一隻手拿著一隻半乾不乾的毛巾,一隻手掐著腰,就像尋常的家庭主婦般,用嬌縝的聲音忙不迭的召喚他。”過來,我們一起擦玻璃窗吧。”
“剛剛我們玩猜拳,你不是說輸的一方擦玻璃嗎?我又沒輸好吧,上了一天班好累,我想休息休息。”
聽著水桶經過身邊時斷斷續續的灑水聲,北辰將頭偏轉向牆壁的一頭,很用心的迫使自己趁早進入睡眠狀態。
“你確定你不下來,那我可要改規矩了,我們三局兩勝的怎樣?”
雪莉一個箭步跳到床上,她使勁勒緊自己咕咕亂叫的小肚子。“也不知道是誰連頓飽飯都不讓人吃,就知道巧使喚人做苦役。”
雪莉佯裝懊惱的蹬著他。
“算了,還三局兩勝,跟你玩猜拳我幾時贏過呢?不就贏了這一次嘛,你看看你,就這一次都要改規矩,看來以後啊,哎不對呀,我怎麼記得當初我剛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總是心甘情願的為我做這一切呢。那時候你恨不得把我層層封印在臥室裡,然後所有的活計你都承包了。”
顧北辰好不容易睜開眼睛,但沉重的眼皮還是有些僵硬,他伸出小拇指輕輕刮了下掛在眼後方的淚晶。
“快點,快點。”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這個人就是有潔癖。我就喜歡把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就連垃圾桶裡的物件也都不要放過。大概是我病入膏肓了吧,可那能怎麼辦才好了,生活的地方亂糟糟的,我的心情也會更憂鬱呢。”
“好,如果家裡被布置的井然有序,你的心情就會舒坦的話,那我就全部包攬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