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底,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令人舒適。
白素心正坐在書房內習字,一旁的朝華服侍著研磨。
翠竹則是將香丸碾碎,輕手輕腳地放入香爐中。
相較於朝華行事小心謹慎,翠竹明顯大膽的多。
畢竟在她看來,她也算是在很早之前便見過夫人,還服侍過夫人呢。
即便是到了如今,也沒有幾個人知曉夫人出嫁前曾在拓跋府上居住過的事情。
勇氣使然,翠竹看了一眼白素心,而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今日天氣不錯,您不打算出去走走嗎?”
當然不可能不謹慎,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在宮中待了多年的宮女。
做什麼事情最怕的自然就是行差踏錯。
朝華埋著頭未曾抬起,她從來不會主動在白素心麵前多說一句話,因此也倒是佩服翠竹的膽魄。
可雖然佩服,卻也不會照著做,她還是覺得這般中規中矩的好。
白素心抬了抬眼,將毛筆放置在硯台邊,隨後抬眼望向窗外。
見她愣神,兩個婢女一時也都沒有再多說。
片刻後,白素心才緩緩道:“天氣是挺不錯的,那就出去走走吧。”起身後又吩咐道:“朝華,將桌案收拾一下。翠竹,你隨我一起吧。”
“是。”翠竹因為能出門去,心情彆提有多暢快,因而此時連聲音都是輕快的。
倒是朝華隱隱有些後悔,她怎麼就沒能抓住這難得機會呢。
拓跋府是好,可是京城這般繁華,她也想出去轉轉啊。
……
因是出門閒逛,所以白素心也就隻帶上了翠竹一人。
主仆二人換了便衣在街邊溜達,也沒有乘馬車或者是騎馬。
白素心隱隱發覺,今日路上的人似乎要比往常多一些。
難道今日是什麼特彆的日子嗎?
見翠竹的眼神中也僅是好奇,白素心知道這話即便是問出去,翠竹也不見得會清楚。
但又確實是想知道,那該要如何是好?
白素心旋即清了清嗓子,隨意走到路邊一個香囊攤位前,詢問道:“嬸子可知今日為何這般熱鬨?”
她的態度恭敬,語氣溫和,穿著又簡單大方,攤位前的大嬸倒是也樂於與她閒聊。
混跡街市多年的大嬸瞥了一眼白素心滑嫩白皙的手背,瞬間就有了判斷。
“想必這位夫人居住在深宅大院中,怕是不知道吧,今日是蠕蠕娘娘入京的日子。”
白素心疑惑地眯了眯眼,倒不是因為大嬸看出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而是大嬸口中的“蠕蠕娘娘”究竟是何人?
“來了來了。”人群中傳來了一聲響動,白素心與翠竹瞬間被人群擠到了街邊。
一隊官兵前來,護在了道路兩側。
“可是蠕蠕娘娘的儀仗來了?”擠在人群最外側的人踮起腳尖問道。
前麵的人回頭睨了他一眼,“沒呢,恐怕還要等些時候,哪能那麼快?”
白素心一慣不喜這般熱鬨的場麵,可此時道路上是人擠人,她想要離去恐怕還真的挺麻煩的。
即便是懂得輕功,也不可能在人群中施展。
不然很有可能引起慌亂,更有可能被這些官兵給製住。
她身為拓跋憶的夫人,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添亂好了。
翠竹此時是一麵好奇前麵發生了什麼,一麵又牢牢地護在白素心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