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豔陽的長史官舉著莫榮的人頭,旁邊是一身戎裝的公主,臉上帶著血跡,身後,還有莫榮幾個心腹。
這樣的一個陣容,衝開了宮門。戰鬥繼續著。
“找玉璽!”莫豔陽下令。
肖公公背著小莫輝,不敢去找太後,隻在路上狂奔。聽到小皇子在背上問,“你這是去哪兒,你這是去哪兒?父皇寢宮嗎?”
正說到這句話,肖公公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們已經到了莫榮寢宮門口。一個滿臉焦急的太監迎了出來,“哎呀,亂了亂了,總算等到太子殿下了。肖公公,等什麼,快進來。玉璽在這裡,咱們有它在手,奉了太子,依然可以一戰啊!”
肖公公停下腳步,臉上笑了笑,“大總管,都說外麵亂了起來。奴才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皇上怎麼了?咱們為什麼要奉太子啊!”
“你快進來就是了,那麼多廢話!”
肖公公扭頭就跑。
身後亂箭射出,但似乎射中了身邊爭相奔逃的其他人。不知道哪裡有人喊,“莫榮逆賊死了!”
肖公公年事已高,拚儘全力跑著。他給自己一個心理暗示,一個信念,背上的小皇子如此聰慧,似乎預見了父皇身邊人的背叛。
這樣的一個孩子,一定是必須是真命天子,他不會死,不會出事。
這時候,他心裡一驚,覺得背上沒有了那個重量。
哭著回頭的時候,發現莫輝被侯聰抱在了懷裡。
白衣一把拉了肖公公在身後,“您彆怕,有我。”
“姑娘帶著小殿下走吧,我老了,以後,小殿下有榮華富貴,你們囑咐他,彆忘了我肖家子侄就夠了。”
“不可以。”白衣冷麵如霜,目光恢複如常,已經殺死了幾個進攻過來的人,“絕對不可以。誰都不能再死了。”
一個時辰後,大局已定。
莫豔陽找到了玉璽,奉給莫昌。莫昌在亂軍前繼位為新帝,封堂妹為鎮國大長公主,又頒布了清掃皇宮,百官不必清算,暫安其位的命令,同時帶人呼啦啦地,先湧向倚蘭殿。
太後抱著兩個貓,坐在鳳座山,看著自己親兒子,終於又拿上了劍。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隻聽莫昌先開了口,“兒臣不孝,讓母後多次受驚。母後放心,兒臣以後,保證宮裡再也不出這樣的事兒了。”
太後放走了貓,站了起來,走向莫昌,“我的傻孩子,都說今年要死三條龍,你為什麼非要上趕子湊這份熱鬨啊!”
語氣裡,有林太後作為女人,從未有衝破優雅表現過的憤怒,以及親切。莫昌鼻子一酸,多年的怨恨和剛才的緊張散去,“母後心疼侄子的心,兒臣懂得,莫榮,兒臣會厚葬。但是母後忘了,預言,隻是預言。再說了,理國皇帝,莫榮都死了,還有一個您不認識的陳家後人——”
“傻兒子,他們哪裡是真龍啊!”
莫昌呆立在原地,抗拒著這個魔咒一樣的預言無比漫長的、蛇一樣的影子依舊籠罩著自己,看著這個陌生的,眼睛裡似乎都是母愛的女人……
白鹿鎮外,侯聰與白衣,以及一行的所有夥伴,埋葬了宇文長空。
淳於忍代表朝廷上香燒紙。在分不清是誰的滔天哭聲裡,把侯聰拉到了一邊兒,“小侯將軍,可還能說話?”
“淳於大人請賜教。”
“你我不熟。我妹妹又當了皇後,恐怕,你不能信任我吧?”
侯聰苦笑,“那您信任我嗎?”
淳於忍還是那副看不出什麼意思的表情,“我能聽聽你想怎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