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易辰海聞言深吸一口氣,身軀輕顫,到底是從小一同修煉的夥伴,聽到他如此死訊,心中混亂難忍。
“好了,你下去吧。”
易古輕歎一聲,擺了擺手,似是有些疲憊,讓易辰海都退了開去,隻有他一人獨坐上首,廳堂之中。
“東逐七重雲,西望落日水;難掩寒冬月,北風披霧嵐。”
良久,一陣歎息聲傳來,讓這威嚴的廳堂徒生蕭瑟“沒想到終有一日,我們也走到了這般田地。”
…………
徽安城,宮家。
宮千淩坐於上首,捧著茶水輕輕的抿著。
宮文濤則是坐在一邊聽著文卿顏述說著當時的情形,臉上的表情複雜,心中微亂。
“這君弈當真不是常人,尤其是莫亦千出手,那什麼絕靈斂生陣直接將靈雲城完全封死,我們的人進去,當真是單方麵的屠殺。”
文卿顏口中驚歎,眼中似乎還能看到那夜的場景,心下有感“這般手段詭異,若是我們與他為敵,可真是有些麻煩了。”
“那就不要與他為敵!”
宮千淩將手中茶杯放下,砰然一響,聲音有力“此子城府之深不可小覷,而且我幾乎可以斷定,他絕非北蒼大陸之人,背後是我們惹不起的存在。”
“老祖的意思是?”
宮文濤神情一凜,身為家主自然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東西,比如蒼雲天域。
“君弈送給墨白的勾天果救了嵐兒一命,是對我宮家有恩。”
宮千淩看了看兩人,目光微凝,沉聲道“此番出手雖有交易之嫌,但亦為情。”
“君弈與我宮家合作已互有情義,又於我宮家有恩,而且其背景深厚,當與之相交,百利而無一害,而且要深度相交。”
宮千淩短短幾句話聲音平淡,但卻擲地有聲,根本沒有給宮文濤與文卿顏反駁的餘地,這便是決定。
“謹遵老祖之令。”
宮文濤與文卿顏恭聲回應,隻是剛剛抬頭,文卿顏便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探子來報,雲翌身死於靈雲城中,已經被人發現。”
“想來也是君弈心思縝密,想從其身上得到些什麼信息,最終將其滅口而已。”
宮文濤知道了水衛鴻的分析,聽到這事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仔細查證倒更能看出君弈的行事作風,細致周密。
“這些小事就算了吧,不要放在心上了。”
宮千淩也是擺了擺手,一個雲翌還沒有資格被他記在心裡,倒是叮囑道“不過通知下去讓家中後輩近日小心,莫要單獨行動,同時全力追查黑衣人和雲硯的蹤跡。”
“老祖放心,這些我已經安排下去了。”
文卿顏開口回應,倒是讓宮千淩心中滿意。
與其他的世家宗門不一樣,宮家大度,宮文濤的心性不如文卿顏,所以宮文濤雖是家主,卻是主要管理族中後輩的修煉,而家族中的其他事情幾乎都是由文卿顏來交代安排。
宮千淩交代完便離開去後院看望宮玥嵐的傷勢了,這對他來說才是大事,寶貝孫女可是他的心頭肉。
宮文濤與文卿顏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複雜,近千年的交情,雲家被他們親手覆滅,怎麼會沒有情緒波動?
…………
山峰連綿,層巒迭嶂。
妖宿森林外圍的一處山穀內,有七道身影立於其中,其中六人身著黑衣,剩餘一人披頭散發,衣衫淩亂,正是雲家家主雲硯。
“你說什麼?雲翌死了?”
雲硯一把抓住他麵前的黑衣人,雙目充血,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那顫抖的目光,洶湧的殺意,甚至帶著些許瘋狂。
那黑衣人看了一眼雲硯抓再自己領口的手,眉頭微皺,眼眸之中有些不滿,但還是照顧他的情緒,淡淡道“探子來報,雲翌就死在雲昊不遠處,而且死狀極慘!”
“死了”
雲硯雙目呆滯,瞳孔無神,口中低聲輕喃,無力的手垂了下來,身軀顫抖著後退,身形踉蹌。
“不是你把他逐出雲家的嗎?”
雲硯麵前的黑衣武者眉頭一皺,口中有些不解。
“他恐怕是想讓自己的兒子活下去,又怕雲翌不理解,不肯走,擔心他這個父親,所以才出此下策,畢竟失望,絕望甚至苟活也比死了強。”
一邊坐在大石頭的黑衣武者微微開口,口中咬著草枝神情隨意。
“嘖嘖,沒想到雲硯家主竟然還是一個好父親。”
一道人影躍下,打量著失魂落魄的雲硯,口中輕歎,眼中神色莫名,輕聲道“隻是,還是沒有救下自己兒子的命喲。”
“閉嘴!”
雲硯怒吼一聲,上前一把抓住那武者的衣服,口中咆哮“你們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不救他?你們是故意的,你們是故意的對不對?”
“媽的!”
那武者口中怒罵一聲,體內武帥巔峰的威勢洶湧而出,直接將雲硯震開,一把捏住他的脖子狠狠的按在地上。
“轟!”
雲硯身軀落地,地麵頓時裂開,嘴角溢出些許鮮血。
那武者一腳踩在雲硯的頭上,俯下身子看著滿臉灰塵的雲硯,神情憐憫“雲家家主?你現在隻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而已,也想跟我叫板?”
“哈哈哈哈”
其他六人看著被按在地上的雲硯,聽著那武者的狂妄大笑,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根本無人理會。
那為首的黑衣武者也隻是看了一眼,便將目光移開,神情淡然,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