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長夜漫漫。
懷蒼山巍然依舊,但蒼玄宗卻是壓抑非常,黑幕中,有無數身影奔走閃動,穿梭在宗門之內的各個角落。
些許不起眼的地方,偶有山葉揚起,曾聞刀光劍影,不過風逝平靜之後,留下的隻有些許淩亂,以及淡淡的血腥氣息,四溢飄散。
蒼玄宗頂,懷蒼山高處,一座裝飾精致的院落置於安靜之中,有點點燈火搖曳而出。
屋內,有數道身影落座其中。
於修凡,宋語白,穀文朗三位蒼玄宗僅存的太上長老赫然在坐,下首則是安塵竹與元初兩人。
五人神情凝重,屋內久久不語,隻是元初的神情頗為複雜,隱隱有些猶豫。
“宗主,真的動手了嗎?”
元初靜默良久,還是按耐不住性子,目光看向正在閉目養神的安塵竹,言語間有些不忍。
“寧可錯殺,不可留患。”
安塵竹眼睛睜開,隱有殺戮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全然再無君弈所見的儒雅平靜,銳利的目光儘顯一方霸主的狠辣。
“不錯,形勢複雜,非常時期當用非常之法。”
於修凡輕輕點頭,看著安塵竹的目光露出些許讚歎的意味。
“元初。”
宋語白目光如炬,看著元初沉聲開口“勢力的存在,可不像你煉丹救人,一點仁心雖救了寥寥數人,但若是一步錯,全宗十數萬弟子你又知,能有幾人可存活下來?”
“這”
元初一愣,接著輕歎一聲,便不再言語。
“好了,不說這些了。”
穀文朗輕輕開口,將這話題製止,緊皺著眉頭看向於修凡與安塵竹“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蒼山石,他們勾結的到底是何方賊子?意欲如何?”
“此事的確麻煩。”
於修凡眉頭緊鎖,心中想起澤千天與韋淩川就是一陣憤怒,甚至心底還有些發寒,北蒼大陸竟有人將手伸到了蒼玄宗,而且還伸的如此之長。
這也是今夜行動的原因,所有大長老手下,或者關係密切者儘數滅殺,一點點僥幸都不能留,無論他的天賦有多高,都不是保命的理由。
“會不會是君弈?”
穀文朗橫眉,今夜在蒼玄宗最為突兀的就是君弈,而且看起來,蒼山石被盜也是因為他掀起的動靜才出現了意外。
不僅如此,還有他身邊的莫亦千與醉癲狂,兩人雖出手幾次,但其威勢之強,堪稱北蒼無敵,不得不對他們提高萬分警惕。
元初聞言張了張嘴想要開口,但感覺到屋中凝重的氣氛最終也隻是輕歎一聲,事關蒼玄宗,可不是他憑直覺決定事情的地方。
“塵竹,你怎麼看?”
於修凡目光流轉,落在安塵竹的身上。
安塵竹正襟危坐,再無一絲儒雅隨和的樣子,與在外看到的樣子,完全是兩個氣質,此時眼中透出的鷹氣,上位者的威嚴遠勝於修凡。
“此事或許真的與君弈無關。”
安塵竹雙手相錯,大拇指輕輕的打轉,看向眾人的目光深邃非常“表麵上看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但若是仔細想想,就能發現其中的微妙。”
“哦?”
穀文朗眉頭一挑,卻沒有反口打斷。
於修凡,宋語白四人都是默不作聲,靜聽安塵竹解釋,若是沒有些許過人之處,安塵竹又如何能成為堂堂蒼玄宗的宗主?
“眾所周知,當今北蒼大陸最神秘的便屬君弈,或許還要加上今夜對我蒼玄宗伸手的那神秘勢力。”
安塵竹言語淡淡,麵色都沒有絲毫波動,不急不緩道“當然,對外人來說不可捉摸,但對我蒼玄宗卻是未必,想必大家都早已經知曉君弈與董文雪從小一起長大的事情。”
元初輕輕點頭,因為董峻峰與元千芷的事情,曾惹得蒼玄宗內中紛亂,而董文雪是兩人之果,自然也是他們所需要注意的地方,包括與她經常接觸的人,其中便有君弈。
不過之後董文雪表現出的天賦一般,宗門對其也是興趣缺缺,懶得理會,至於其身邊的人自然是直接過濾了。
“至於他曾經如何我們不去深究,但從今夜我與君弈麵對麵,他所表現出來的氣勢來看,絕非是等閒之人,非是大家族大宗門出世不可,即便是我,都難掩其鋒芒。”
安塵竹長出濁氣,眾人卻是心頭暗沉,沒有一人對安塵竹的話有所猜疑,同時心頭的思緒也是漸漸鋪開。
“尤其是最後,我蒼玄宗眾多長老在列,他都未見憂色,可見他胸有成竹。”
但安塵竹卻是沒有沿著那話題繼續去說,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了過來。
“會不會是虛張聲勢?”
於修凡眉頭皺起,眼神有些凝重,若真是如安塵竹所言,對待君弈恐怕就要慎重了。
“不會。”
安塵竹聞言搖頭,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一個人什麼都可能欺騙,但眼神絕對不會。”
“那如此說來,我們真正要警惕的就是那暗中勢力了。”
宋語白長出一口氣,接連元初的臉色都緩和了些,他煉丹,不善思考這些複雜的心計,在意的隻是自己的女兒。
“或許隻需要防範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