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蒼雲天域,將古城東,安寧穀。
這是一處靜謐清雅的山穀,山明水秀,翠色欲流。
天域武者繁多,隻是此處卻少有人至,偶爾有武者路過,也不過輕輕一撇,隨即皺眉離去。
不怪其他,隻因此處乃葬屍穀,亂墳崗。
在將古城成立前,這裡不知葬了多少人,不過大多都是無名之人,甚至連屍骸都是殘缺不全,任由打掃的武者胡亂堆積。
直到將古城立址,才進行了一次清掃,而後還有身死者,也有人埋葬於此,不過倒是秩序了很多,漫山遍野都是整齊的土堆墓碑。
武者殘暴,凶戾無情。
但大多武者對死者卻是尊重,少有武者在此動手、搗亂,難得的成了一片清幽之地,恐怕天域武者誰也沒有想到,竟是借了死者的光。
安寧穀穀口處,左右有兩棵盛放的桃樹靜靜矗立,輕風搖曳,蕩起些許桃粉的景象,如夢似幻,讓人心頭清寧。
穀前,偶有武者交錯往來,不過大多安靜來去,怕也是不想打擾逝者長眠。
桃柳輕拂,交錯揚起。
有四道身影緩步靠近,其中走在前麵的,卻是一個腦後梳鞭,身著紅肚兜的三歲稚子,正蹦蹦跳跳,滿臉好奇的打量著這裡。
時不時還蹙起鼻子,嗅一嗅空氣中輕拂飄蕩而來的花香,眯著眼睛沉醉其中。
“哇,好香啊!”
炎毒火精長長歎氣,外麵的世界當真繁榮非常,與自己一直呆著的火域相比,簡直不可天上地下,呸,一片枯灼的大地,毫無生機,連地都不如。
在其身後,君弈與莫亦千,醉癲狂三人輕步緩行,臉上略帶笑意的看著前方蹦跳歡樂的炎毒火精,連肆意吞酒的醉癲狂,拿起酒葫蘆的次數都少了些許。
“公子,帶上這小家夥,倒是彆有一番樂趣。”
莫亦千嗬嗬一笑,一雙眼睛微微眯起,遮掩著其中的茫然和心虛,隱隱還有些許畏懼的慌亂光芒,輕輕閃過。
“修行路上,需張馳有度,帶上這小子也算是將其看在自己眼前,少與煙兒吵鬨。”
君弈臉上掛著溫潤笑意,一襲白衣迎風輕拂,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想起幾日來在客棧小院中度過的時光,很是折磨。
炎毒火精與月凝煙兩人似是天生的冤家,碰頭便吵,每日張牙舞爪的上下跳竄,抓都抓不住,幾乎把內外房間都掀了個底朝天。
除此之外,便是君弈自己的原因。
此番踏足武相境,成就命相,經過鬼陵神秘的提醒,以及莫亦千無意識的幾句話,讓君弈心中罩上了一層朦朧。
仿佛有一層薄紗遮在自己的眼前,君弈過往看到的,似是薄紗上縱橫交錯的線條,以此為天地大盤,卻忘了薄紗後麵的世界,當是自己真正需要尋找的,需要踏足的路。
換句話說,千年間,君弈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早已迷失了自己心中的武道,他現在要做的其中一事,那就是尋找道路。
如今盤鎖城中入內的勢力交替,為族人解毒的丹藥也還未煉製成功,不是入內的時候,正好借此機會探尋。
“公子心中思緒繁多,自是覺得有些吵鬨。”
莫亦千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山穀,臉上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起來,下意識的開口打著哈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咦,桃子!”
這時,炎毒火精眼睛一亮,看著山腰處的一顆桃樹上,沉甸甸的掛著幾個紅潤的桃子,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角,身形一躍,便坐在了樹杈上。
其漆黑的眼睛滴溜溜的直打轉,也毫不客氣,摘下一顆比自己手掌還大一倍的桃子,隨意擦了擦,便塞進口中。
“哢嚓!”
炎毒火精小口張開,一口咬下,頓時芳香滿口,汁液從嘴邊流出,桃汁溢散而出的鮮美的清甜味道,讓人味蕾輕顫。
醉癲狂抹了一把嘴角,將酒葫蘆收起,看著炎毒火精滿臉滿嘴,甚至流的身上到處都是的桃汁,不由得有些發饞“嘿,小炎扔一個下來。”
“哼,隻有一個,再沒有了。”
炎毒火精聞言有些不滿,將手中的桃子往胳膊下麵一夾,眼睛上下打量著,挑了一個與他拳頭大小相當,還略有些發青的桃子,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將其扔給醉癲狂。
“這小家夥”
醉癲狂將其抓在手中,微微一愣,不由得搖頭苦笑。
這桃子倒的確是桃子不假,不過食之酸澀,棄之可惜,讓人左右為難。
“小炎,莫要惹我生氣。”
君弈眉頭一皺,蘊含溫潤笑意的臉上隱隱蕩起些許黑霧,讓炎毒火精心頭一跳,連忙掏出幾個藏在胯下的大桃子,不清不願的拋了出去。
“再沒有了,你們可要看清楚了。”
炎毒火精嘟著嘴巴,將桃子送到嘴邊,正要大口咬下,卻停了下來,想了想又換成小口,一點一點的嘬著,細細的品味果肉的甜美。
“嗬,還是要教訓。”
君弈搖頭,將桃子分給兩人,隨即便向著穀內深入。
安寧深穀,斜陽灑下,有一縷陽光正映照著內穀的一處的土堆,周圍有芳草滿地,蝶舞蜂鳴,土堆前,靜靜的立著一根木牌。
木牌無字,隻有一副雕刻其上的畫,畫麵上竹海小屋,翠葉落雪,有斑駁陽光映照其上,顯得靜謐和雅。
君弈三人緩步上前,立於木牌前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