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武者直逃離百丈外,才堪堪停了下來,但卻不離開,遠遠的觀望著,議論紛紛,想要探知內中發生了何等大事。
恒君庭,千年來一直都算得上是禁忌之地,備受各方強者關注,無人敢在此大動乾戈。
今日事變,足以震驚整個天域。
“轟隆隆!”
忽然,就在眾人議論的時候,周空再次轟鳴,陣陣強大的氣息快速逼近,讓原本踏立天穹的武者都連忙落下,不敢擋住去路。
眾武者聚目看去,隻見天邊有強者踏步,徐徐走來。
或一人粗布麻衣,麵無表情,身周卻似有火焰咆哮,凶威彌漫。
或一人肆意吞酒,狂放霸道,所過之處有冰璃飄蕩,寒意徹骨。
或一人黑衣勁裝,身染鮮血,橫亙天地間血腥撲麵,嗜血懾心。
或一人藍衫長袍,瀟灑恣意,有兩道曼妙影姿貼身,音律隨身。
隨著眾人靠近,天穹上異象紛呈,霞光漫天,冷幽血煞,奇妙猙獰的景象流轉不絕,宛如聖賢降臨,九幽臨世。
在眾強身後,還有一女子長裙輕拂,鳳目中蘊有無儘威嚴,其身側還有一蹦蹦跳跳的垂髫孩童,腦後垂著一根長發,裹著肚兜,腳踩青蓮小鞋,好奇的走著,一步踏出,卻是橫行數丈。
同時,其周圍還有四位身著白裙的極美女子,搖曳身姿,烏黑茂密的發絲如瀑布般披伏,肌膚如玉,出塵脫俗。
眾人見此噓寒若驚,遊走於恒君庭四方的武者也儘被吸引而來,遠遠的觀望,不敢靠近,更有好事者,傳出消息,欲引得八方目光。
浩大的陣勢,不凡的威勢,足以讓眾多強者驚歎。
隻是這些強者踏足恒君庭,橫亙在天地間,竟無一人開口,隻是默然而立,似是在等待著什麼,讓周空氣息微微凝重。
“可怕,這到底是何人出行?竟能引得武王境強者靜默等待?”
“如此陣勢,已堪比一般的二流勢力,隻是這些人為什麼有些陌生?如此大張旗鼓的降臨恒君庭,難道不怕八方門怪罪嗎?”
“八方門?哼,看看前麵地上的屍體,怕就是來者不善。”
遠處,剛剛降臨此地的武者小聲議論,有武者幸災樂禍,有武者凝神震驚,但眾武者無一例外,臉上都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天域,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熱鬨起來了。
“吼!!!”
驀然,正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道沉厚的妖獸怒吼聲響徹天地,裹挾著嗜血的凶威蓋世籠罩,似有風雷湧動,激蕩周空。
“轟!”
風卷殘雲,雷霆轟鳴。
眾人目光彙聚,卻見遠空有一隻遍體藍黑紋路,縈繞著風雷的巨大妖虎展翅橫空,肆意的釋放著凶戾的氣息,直往恒君庭。
“嘶,武相初期境界的妖虎!”
下方,有武者觀此威勢雙目顫栗,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須知,天域能以武相初期境界的妖獸為坐騎者,無一不是赫赫有名,背景深厚。
“你們看,那上麵有人。”
人群中,有驚呼傳出,將眾人的目光瞬間吸引,不由得凝神看去。
隻見風雷妖虎背後,有一襲白衣身影負手而立,衣袂迎風,長發翻飛,臉上似有氤氳籠罩,看不真切,隻感覺其周身威嚴彌漫,讓人不覺望而生畏。
風雷妖虎展翅乘風,直入天穹,卻是踏立在眾強上空,傲然自得。
“踏嗒”
這時,有腳步傳出,隻見橫亙在天穹的眾多強者,竟是齊齊踏步而出,身形恭敬躬下,神情肅穆行禮。
“迎,公子!”
眾人嘴唇開合,隨著陣陣沉穩輕喝,乘威揚起。
“迎,公子!”
下方,眾多武帥境武者,數十武相境強者也是齊齊躬身行禮,張口迎喝,聲浪震天,蕩然而出,席卷四方。
“免禮。”
風雷妖虎上,有溫潤聲音徐徐傳出,似一縷清風拂過眾人心頭,滋潤百骸。
眾強稍稍起身,看著上空妖虎,目露狂熱,這些儘都是百味居聚攏而來的武者,他們雖隸屬於雲客居,但總是做著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於黑暗中行走。
即便他們頂著雲客居的名頭,都不自覺的有種難言的陌生和疏遠感,仿佛自己隻是一個工具,隻是一把刀,供人趨勢而沒有靈魂的器具而已。
但如今,他們能感覺到自己沸騰的血液,真實的心跳,能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麵前,這是何等的榮幸?
而且宗門內強者不少,聽著周空武者的聲聲驚呼,讓他們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不自覺的生出了些許歸屬感。
這種奇妙的認同,連他們都沒有想到,竟會是出現的如此隨意和自然,似乎水到渠成。
“呼”
周空寂靜,隻有些許輕風,裹挾著沉重的呼吸聲溢散開來。
原本踏立天穹的眾多強者都是落在地麵,靜待著空中公子吩咐,這是眾人期待已久的時刻,也是君弈在恒君庭,時隔千年的拾夢一刻。
君弈俯瞰下方,看著那些目光狂熱的武帥境、武相境武者,看著莫亦千,醉癲狂,禍蒼生,夢紅塵期待的神情,心中不免升起豪情萬丈。
隻是當目光流轉,緩緩落到那殘垣廢墟上的時候,心中的激情又被壓了下來。
這是祖地,是君弈千年血夢折磨開始的地方,但從今天開始,血夢便要就此終結,以此為基,再揚血威。
君弈微微抬手,隨即輕輕一壓,頓時白芒彌漫,雷霆呼嘯,毀滅般的落在恒君庭的廢墟上,將其直接清除,重塑平整。
“立宗,彆天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