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一語傳出,君弈所言字字句句,儘都發自肺腑。
廳堂中在坐的彆天闕長老,無不是目光閃爍,心潮澎湃,哪怕是從八方門中歸降的幾位長老,也是神情向往,臉上湧起了些許歸屬感。
“噗通”
這時,君伏空從椅子上站起,而後跪倒在地,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低聲慚愧道“家主是老朽錯了,老朽誤會你了。”
“嗡”
君弈抬手,周身帝威漸濃,隻是此刻的威嚴並非迫人,而是帶著些許親和,將君伏空緩緩托起“你我之間,何須如此?”
“再者說,都是為了家族,哪有什麼對錯?”
看著君弈臉上平和的神情,君家長老心中慨歎,他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家主,卻不成想還隻是停留在淺顯的層麵。
家主的想法,心中的遠瞻,根本不不僅僅是為了複仇,更是為了君家的未來,為了千百年後,乃至數萬年後,君家還能長存。
這般布局,著實不得不讓人心生敬畏。
但同時,眾長老的心中也生出了疼惜,不免暗自沉想,家主到底是經曆了多少苦難,遭受了多少痛苦,才能理解的這般透徹。
自他們長欽盧原相見,到解毒脫離苦海,乃至如今使得複仇的血海蔓延天域。
說是為了複仇而努力,實則他們根本沒有操心過什麼,都是家主一人在做,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君家的大旗,扛起了君家的未來。
他,太苦了。
這或許就是家主的信念,家主的擔子,從來都是默默無聞,不炫耀,不抱怨,背負著傷痕,悶頭前行。
無儘冰海一行中,家主遭受的艱險危機,他們還曆曆在目。
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看,他們甚至都覺得心底生寒,而家主那般風淡雲輕的樣子,若非習以為常,如何能承受得下來?
想到這裡,眾多君家長老心中愈加的愧疚,愈加的自責,恨不能當場狠狠的給自己兩個巴掌。
他們口口聲聲說著蘇家的人是白眼狼,但此刻他們怒氣衝衝的質疑,戳著家主背負的傷痛,豈非與狼心狗肺一般無二?
當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何等的諷刺?
“好了,大家不要多想。”
見君伏空等人臉上神情變幻,眸子顫抖的厲害,君弈便知道他們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連忙開口,打斷了他們的思緒“今日蘇家一戰,倒是出乎意料的輕鬆,算得上是一件可賀的事情。”
“但複仇,僅僅隻是開始而已,後麵的四宗,才是難啃的骨頭,不能掉以輕心。”
莫說蘇家是什麼五大宗之一,它不過是君家一手扶持起來的罷了,相對於其他勢力,乃至君家本身,可以說最了解君家的就是它了。
君家的狠辣血腥,乃是印刻在他們骨子裡的東西,稍作牽引,便會想起曾被霸道統治下的恐懼。
再者說,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並非是尋常的君家武者,而是君弈,那個被稱為天域數十萬年難遇的妖孽。
傾覆的血海,乃至遠超其他君家武者的怒血暴君,血金龍袍,傲然睥睨的威嚴,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凶戾。
而且更是以武王巔峰境界強壓武宗後期,簡直匪夷所思,直接擊潰了他們的信念。
他們以為蘇家掙脫了束縛,以五大宗的地位雄踞一方,便是真正的脫胎換骨,開始新的時代。
直到那一幕,他們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君家終究是君家,君弈更是無法被超越的存在,隻能被仰望臣服,不敢再生出絲毫不敬和歪念。
“我等謹遵家主令!”
“我等謹遵公子令!”
眾武者豁然起身,將頭顱深深垂下,而後躬身行禮,恭敬回應。
此刻,他們心中對君弈有著前所未有的崇拜和敬畏,君家和彆天闕,二者間終於初具了凝聚力,漸漸融為一體。
見此,君弈輕輕點頭,臉上溫潤一笑,便讓眾人告退“今天累了一天,你們下去好好休息吧。”
眾人恭敬應下,而後緩緩退去,廳堂終於平靜了下來。
“踏嗒”
這時,一道輕盈的腳步聲,似蜻蜓點水一般悠然響起,一抹紅裙迎風擺蕩,緩緩踏行而至。
“念兒。”
君弈側目,溫潤的臉上湧出了些許柔情,伸手探出,便將其環在了懷中。
淡淡的清香,熟悉的味道,讓他心生安逸,與洛妃一般,蘇無念所在,亦會讓他全然放鬆,這是難得的信任。
隻是呼喚良久,都沒有聽到任何回應,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卻是讓君弈神情一怔“念兒,你這是怎麼了?”
目光所見,蘇無念的玉靨上滿是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疼。
“君”
朱唇輕啟,隻是剛剛開口,蘇無念的身軀已然前傾,嫩潤的唇便落了下來,雙目一瞬相觸,濃情漸溢。
良久,唇分,嫩潤柔軟的身軀落在君弈懷中,枕落在他肩頭的唇瓣輕輕張開,口中微微低喃“君謝謝你。”
“如此輕鬆的放過蘇家的人,做出這決定一定很難吧?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