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天地銀裝,晶瑩若幻。
一瞬刺目的白芒印入瞳孔,眼中所有的景象,儘都是一片白芒。
白,白到了極致。
若非君弈還能感覺到腳下真實的觸感,以及眼角餘光的一抹紅色,他甚至以為自己進入了一處虛無空間。
這是君弈邁步大門,進入由冰晶鏡麵凝成的倒扣冰碗中,心中所出的第一感覺。
但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陣窒息,以及由身體肌膚顫抖傳出的刺骨寒意。
詭異的冰冷,徹骨的森寒。
哪怕君弈如今已完全融合了體內的九嬰之心,以及經脈中的螭吻血髓,可依舊感覺難以承受。
他如此,就更遑論身側已俏臉煞白的蘇無念了。
短短數息時間,蘇無念的紅裝上,已經凝出了一層晶瑩的冰璃,連同睫毛,柳眉,都染上了些許白霜。
紅唇更是被凍得乾裂開來,卻滴不出一滴血液,儘都被凝固在了其中。
“哼!”
見此,君弈眉頭一皺,口中冷哼間,有澎湃的血氣沸騰開來,似是煮沸了的開水一般,散發出強橫的熱浪,圍裹在蘇無念體外,直將周圍的寒意驅散。
“你沒事吧?”
君弈緊握著蘇無念的玉手,點點柔和的金芒浮現而出,繼而沒入其體內。
“沒事。”
蘇無念搖了搖頭,睫毛輕顫,抖落點點寒霜,圍繞周身的磅礴血氣,讓她感覺到了極致的溫暖。
幾乎被凍結的身軀,也在這一刻蘇醒了過來。
“嗤”
長風揚空,一道幾乎與此間相融的身影,快速浮空,踏至近前,赫然是稍後趕來的顏依白。
見兩人站在原地,周身還縈繞著血氣,不由得快步上前,關心道“你們沒事吧?”
“無礙。”
蘇無念柔聲回應,君弈也是輕輕搖頭,區區一點冰雪寒息,也算不得什麼,隻是突然侵入其中沒有想到,被弄了個措手不及罷了。
顏依白稍作探查,見兩人氣息穩定,便放下心來,而後眼角一動,掃了一眼周圍“幻蜃邪猴已經進到裡麵了嗎?”
根本不用君弈回應,隻要看看三人周圍空空如也,便已然清楚。
甚至是在他們進入其中的一瞬,幻蜃邪猴便幾乎爆發了全力,深入了其中,根本就沒有要等君弈三人的意思。
數萬年的等待,如今心心念念的那一道身影,已近在咫尺,還要他如何忍耐?
“我們也進去吧。”
無奈一歎,顏依白便也招呼君弈兩人繼續深入。
玉天困生陣,乃是飛花宮祖傳的一座陣法,傳言來自一處極其普通的山丘間,被其老祖撿到修煉,作為鎮宗至寶。
若說此陣奇異,卻也隻是一個強橫一點,能保護內中存放東西的禁製罷了,沒有一點攻擊的手段,隻是堅硬無比。
尤其經過了飛花宮,冰山雪脈無數歲月的蘊養,更是堅固到了武宗巔峰境界的武者全力出手,都無法打破的境地。
如果說的簡單直白一些,那便是一個換了樣子的烏龜殼。
至於玉天困生盤,便是當年飛花宮的老祖,尋得玉天困生陣時,一同而來的器物,算得上是一把開啟鑰匙。
與玉天困生陣相比,這玉盤,則是要來得實用許多。
不僅僅掌控著玉天困生陣的開啟全力,更是有著些許鎮壓的能為。
在冰山雪脈前,武宗後期境界的顏依白,不懼武宗巔峰境界幻蜃邪猴的底氣,便是源於此物。
它更是飛花宮傳承無數歲月,依舊雄踞在蒼雲天域的真正底牌。
這般重要的東西,隻有在每一任飛花宮的老宮主隕落前,才會傳給下一任宮主,算得上是謹慎之極。
一路上,顏依白也沒有藏著掖著,直將玉天困生盤,和玉天困生陣的來曆,都清晰的給君弈和蘇無念講了一遍。
在他點頭的同時,也讓君弈的心中更是深沉。
天域五大宗,除了蘇家之外,其餘四宗都是非同小可。
譬如蒼炎宗的炎毒火精,七絕樓的如幽塔,以及飛花宮的玉天困生盤,各個都是可怕的底牌,非是凡物。
如此看來,斬嶽劍派也應該是有著自己的手段。
倒是身無長物,毫無特彆的蘇家,成了真正順水入海的幸運兒,儼然是成了五大宗中的異類,或者說真正最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