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茂木森林,遮天蔽日。
驕陽下,也隻有零星的光斑,才能通過鬱鬱蔥蔥的枝葉縫隙,垂落在地。
這些搖曳斑駁的光點,在茂林下的陰影幕布中,似是灑落鑲嵌的漫天星辰,明亮而又靜謐,僅僅看上一眼,都讓人心緒寧靜。
不過這般感覺,儘都在潑灑下的鮮血中,蕩然無存。
“轟!”
有數十丈之巨的龐然大物轟然倒地,重重的砸在了血泊中,掀起些許塵埃,濺射而出的腥紅鮮血,使得林中顯得詭異起來。
人影踏落,漠然的站在妖獸的身上,不斷的打量著四周,對其尖銳的利爪,和堅硬的皮毛,沒有半點興趣。
緊接著,白衣蕩起,君弈也落了下來,掃了一眼被蘇凝香踩在腳下的妖獸後,便看向了不遠處。
那裡妖息彌漫,溝壑縱橫,填充著被攔腰折斷的樹木,隱隱還有鮮血沾染,正在細細的流淌,顯然發生的時間並不久。
君弈凝目,神情不禁肅然起來。
那溝壑中傳出的妖息,竟是武皇中期的境界,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其前方,蘇凝香沉然開口,言語間滿是凝重“看來這裡的情況,要遠比傳來的消息更加嚴峻。”
“恐怕寧普城,有些艱難了。”
聞言,君弈心頭一凜,倒是沒想到蘇凝香如此悲觀。
但君弈也清楚,她也絕非是無的放矢,單單蘇凝香腳下的妖獸,已是他們一路上遇到的第十八個了,也是目前為止,最強的一個,達到了武皇中期的境界。
如今他們已行進了大半路程,距離寧普城越來越近,但依舊還有一段距離,這個時間,這個距離,遇到這種境界的妖獸,足以說明寧普城的危險。
“你的運氣可真不好。”
這時,蘇凝香轉過頭瞥了一眼君弈,似是打趣,又似是自嘲。
君弈輕輕一笑,也並未放在心上,卻是順勢問道“寧普城外的妖獸森林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蘇凝香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原因不明。”
“隻是據寧普城的城主,顧辰傳來的消息得知,在月餘前的夜裡,城外森林深處爆發出衝天黑芒,光華幽然生寒,異常明顯。”
“甚至分明在黑夜,卻給人一種顛倒乾坤,處於的白日的感覺。”
此言一出,君弈緊皺著眉頭,不禁微微一怔,感覺有些難以理解,漆黑的夜裡,看到漆黑的光華,又怎會如現白日,顛倒乾坤呢?
“彆想了,我也想不明白。”
見得君弈這般表情,蘇凝香也在意料之中,笑了笑道“快點趕路吧,到了寧普城,自然會知道真相。”
君弈點了點頭,便隨著蘇凝香疾馳而去,消失在了茂林中。
…………
寧普城,位於廣南城以北。
或許是相比廣南城來說,寧普城要更加的靠近賁行惡所在的大城,所以使得城池的繁華程度,也不是廣南城可比。
但此刻,原本繁華熱鬨,人聲鼎沸的城池,卻人煙稀少,蒼涼至極,甚至茶肆酒樓,坊市勾欄都悄無聲息,門可羅雀。
倒是城門所在,要熱鬨許多,隻是這般熱鬨,可不是武者希望看到的。
因為那裡正戰作一團,其中四人儘都是武皇中期境界的強者,爆發出的驚人強威,席卷四方,但竟是絲毫都討不得好。
一擊轟鳴,雙方強分開來,隻見得在他們四人的麵前,有著三道龐然大物悚然而立,怒目對峙。
一隻獅頭虎威,威風凜凜,一隻八足鋒銳,蛛目生寒,一隻銀環交錯,蛇立盤踞,溢散開來的凶威,竟都是武皇後期的境界。
“這下可麻煩了。”
“三隻武皇後期境界的妖獸,他們四個能擋得住嗎?”
“賁行惡大人麾下的四人的確很強,但依我看很懸,若再來一個恐怕還有點勝算。”
“據說前往廣南城的蘇凝香大人,此刻正在趕來的途中,隻要拖到她來,寧普城的危機就算是解了。”
“但這也隻是一時之計,若不決絕妖獸森林深處的變故,恐後患無窮啊。”
……
四周圍觀的武者議論紛紛,言語間儘都彌漫著濃濃的悲觀,顯然對眼前的這場對峙很不看好,覺得難有勝算。
尤其是在武者言及妖獸森林深處的變故時,一個個目光閃爍,都是頗為忌憚,這眾多的議論聲,也是安靜了許多。
在他們看來,除非將王賁行惡親自出馬,恐怕難有結果。
“吼!”
驀然,獅影赤虎張開血盆大口,向著四人揚聲咆哮,僅僅隻是一道氣浪,便裹挾著驚人的殺機,讓人遍體生寒。
仿佛有巨大的獅虎虛影顯現而出,抬爪撕下。
“放肆!”
這時,四人中有一老者怒目踏出,掌中撐執著的銀蛇杖熠熠生輝,而後向著空中重重一落,掀起狂暴凶威。
那閃爍光華的銀蛇杖,好似隨著他的怒喝,要活過來了一般,不斷的扭曲著,隱隱有詭蛇吐信,直撲獅虎。
二者利爪撕扯,盤旋纏繞,竟是不分上下,消散於空。
同時,老者身側有魁梧人影扛著巨斧走出,口中傳出沉然言語,漠然的警告著眼前的三隻妖獸“這是賁行惡大人麾下的城池,爾等速速退去還可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