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這一刻,空氣都仿佛凝滯了起來。
一縷腥紅,倒是為此間的蕭瑟,平添了幾分不同的色彩。
在莫來客五人震驚的目光中,背對著他們蹲伏在君弈麵前的淨靈,後背已經完全被大手貫穿。
那淋漓染血的大手中,甚至還緊握著一顆還在躍動的心臟。
隻是與尋常的心臟不同,它並非是尋常鮮紅的樣子,而是覆蓋著奇異的淨白紋路,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倒更像是一個果子。
“唔啊”
淨靈身軀一顫,口中噴出一團血霧。
不過血霧並未落在君弈身上,就被其身上縈繞的氣息所驅散。
“怎,麼可能”
她看著君弈清亮的眸子,抖顫的眸子裡滿是茫然,口中無意識的低喃道“你怎麼可能會發現?”
此刻的君弈,正與淨靈四目相對。
他哪裡還有半點負傷的樣子,整個人平靜的讓人害怕。
直至此刻,還有誰能反應不過來,君弈方才隻是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讓眼前的淨靈原形畢露。
君弈笑了笑,口中淡淡說道“殺完人,難道不應該平複情緒嗎?”
“你”
淨靈似是反應了過來,瞳孔一瞬猛地放大。
“嗤”
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響,君弈抓著淨靈心臟的手,緩緩的從她背後置於麵前,道“任何人殺人,事後都會血氣澎湃,哪怕碾死一隻螻蟻,亦是如此。”
淨靈垂目,看著自己的心臟,在君弈手中急速跳動,不由得感覺有些明悟。
“原來是這樣。”
想來是她殺完石林中的天生靈物,尚未來得及放鬆情緒,就察覺到了君弈等人,才在出手中意外暴露。
原本她不想動手,因為君弈隻要前去石林,後麵趕來的天生靈物,就必然會與他巧合碰麵。
到時候眼前鐵證之下,他定然會遭到圍攻。
隻是沒有想到,還是大意了。
“下輩子,就彆遇到我了。”
君弈臉上笑容收斂,抓著淨靈心臟的大手猛地一沉,便是讓它在自己的掌心迸裂開來,地上瞬間就鋪滿了青白色的乳液。
此物,赫然是與城門前的血一模一樣。
看著這一幕,淨靈才恍然知道,自己露出的破綻,居然會有這麼多。
“噠”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響,沈懷安等人這才看到,淨靈手中還抓著一柄短刃,隻是沒有來得及完成它的宿命,就在淨靈脫力而下的掌心裡跌在了地上。
君弈推開淨靈,並未因她的容貌而生出憐憫。
他長身而起,身上淨白的衣衫未沾半點灰塵。
這時,淨靈身軀之上忽然亮起白芒,繼而開始徐徐的收縮起來,最終化作一株淨白的小草,靜靜的躺在碎石之上。
此物,便是淨靈玄草的本體。
隻是它與城門前,淨靈釋放自身能力時,鋪滿城池的小草色澤差了一些,但氣息卻還是十分的惹人垂涎。
君弈伸手,一把將其抓在掌心,心中不禁暗自想道“醉癲狂的命相乃是流炎冰璃枝,此物也不知道對他有沒有用。”
一念至此,他就將其收了起來,待以後見到醉癲狂再說。
“公子。”
見得君弈沒事,沈正則等人頓時放心下來,也暗自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方才居然會懷疑公子出事,簡直可笑。
君弈輕輕頷首,繼而就站在了庭院門前,迎著其中依舊盤旋的黑霧,口中傳出隨和的聲音“在下君弈,受鬼靈大陸前輩所托,道友可是天靈大陸之人?”
“嗤嗤嗤”
庭院內中未有聲音傳出,隻是又多了幾團黑霧,似是要借此將君弈喝退。
但如此雕蟲小技,又豈能如願?
君弈目光一沉,抬手彙聚威能一握,便是將這幾團黑霧生生碾碎,在他麵前根本就沒有阻擋的能力。
同時,他還聽到有一道微弱的悶哼聲,從庭院深處的一處角落幽幽響起。
君弈也不遲疑,邁步就走了進去。
他也是藝高人膽大,竟毫不畏懼。
一路越過庭院小徑,很快他們就站在了一個不大的小門前,破敗不堪的門甚至都無法遮掩內中景象。
以至於君弈站在門前,就能透過門上的縫隙,看到內中的景象。
裡麵,正有一位神情驚恐的女子,倒在淩亂的雜物之上,貼在退無可退的牆上,與他隔門對視。
女子灰頭土臉,衣衫破爛不堪,赤裸在外的肌膚上,還殘留著縱橫交錯,尚未恢複的傷疤。
可見她的遭遇,是何等的淒慘。
“彆害怕,我們沒有惡意。”
君弈小心上前,未免她情緒激烈,也沒有推門進去,就隻是站在門口與她交談“你叫什麼名字?可知汾潭城發生了什麼?”
“你,你們是誰?”
似是因為君弈的保守,使得女子雖然害怕,卻也沒有太多抵觸,至少願意出聲與他進行交流。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在下君弈。”
君弈未嫌囉嗦,又是如實說了一遍。
稍稍待她消化一陣後,才繼續道“我等沒有惡意,隻是前來相助而已,沒想到汾潭城已經成了這樣。”
“汾潭城,已經被毀了。”
女子身軀一顫,言語中帶著哭腔,不知是經曆了什麼,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恐懼,甚至無意識的低喃起來“所有人都死了,他們都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