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石書院離這裡不遠,甚至都不用回到大路上,柯明敘帶著她輕車熟路的轉過幾個巷子口,很快就站在了書院門前。
景瑚抬頭,看著門上的匾額。
柯明敘就為她介紹起來,“這塊匾額還是老師的父親,也是鬆石書院的第一任山長親手題寫的。老師是第二任山長,到如今,還沒有選好能接任山長的人選。”
一代不如一代,是很正常的事情,景瑚並沒有放在心上。她不太懂得書法的好壞,也不敢多加評論,反而在他麵前出醜,因此沒有說什麼,跟著柯明敘進了門。
繞過一道影壁,麵前的景色便豁然開朗了起來。院子很大,大約有兩個芳時軒那麼大。中間種了一棵鬆樹,樹下有一塊大石,上麵長了些青苔,像是一直放在這裡的。
鬆石書院,不會就是這麼個鬆石吧。這名字取的也是夠隨意的。
“這一棵古鬆與石頭,自書院在時便已經存在了。整個書院,便是圍繞這一處修建的。‘為民之意,如古鬆四季常青,向學之心,如青石巋然不動。’這是老師解釋的‘鬆石’之意。”
讀書人,總是以海清河晏,國泰民安為念,這也是很尋常的解釋。景瑚點了點頭,又好奇的看來那古鬆幾眼。
書院裡的景色,其實也很尋常,一路走來,雖然常常和她介紹周邊的景色,柯明敘也並沒有要帶著她走進看看的意思。
今日書院放假,他們一路走來,卻也遇見了幾個士子。上前來和他打招呼,稱呼他為“師兄”。
最誇張的是,方才一個大約有三十多歲的男子,居然也稱呼他為“師兄”。
“小柯大人在書院裡的排行應該很高吧?”她就沒見過有人稱呼他為“師弟”的。
柯明敘點了點頭,“我八歲就進書院念書了,因此如今書院裡的學子,倒大多都是我的後輩。”
景瑚沒有概念,她隻是覺得連她都是五歲就開蒙了的。“那一般的學子進書院都是什麼年紀啊?”
“一般總要十四五歲吧。這也沒有定數,老師收徒,隻看資質,不看年歲。方才那位胡師弟,便已經將要到了不惑之年了。”
他這樣一說,景瑚才知道原來他八歲就進了書院,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也難怪他還這樣年輕,就已經是狀元了。她忽而有了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那像小柯大人這樣的孩子想必很少吧?那時身邊的同窗年紀都比自己大的多,小柯大人可會覺得寂寞?”
柯明敘便道:“大家都是為求學而來,渴求學問,與年紀無關,所以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況且我大多數的時候也都是和老師在一起。”
“老師後來又收了一個關門弟子,就是元放,小縣主似乎與他也有幾分熟悉。他也很厲害,進書院的時候是十二歲。除我之外,他就是最小的了。”
那也沒有他厲害,他們進書院的年紀,足足差了有四歲。她總是覺得柯明敘是最好的,全燕梁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