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有些人,一回了燕京,就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撈不著了,連信也不知道寫一封。”
她是懶得寫信,不過偶爾遇見些好玩的東西,也會托人放到母妃每年運到江南去的燕京土儀裡。給外祖家的每個人都有。
許側妃就笑了笑,“我瑚兒這隻手,隻拿得動筷子,拿不動筆。彆說是寫信了,她長到這樣大,拿一本書來,裡麵的字能全認全了就好了。”
她哪有那麼差。她隻是不願意學,又不是傻子。她覺得母妃今日還是有些陰陽怪氣的,也不想反駁她,隻是笑了笑。
一眼瞥到坐在一旁正和她擠眉弄眼的許昱。
乾脆禍水東引,“二表哥的眼睛這是怎麼了?剛到燕京,難道水土不服了?”
許昱就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還以為你沒看到我呢,一開口就是找我的麻煩。”
“有些人自己就是個麻煩,還怪彆人找他的麻煩。”
他們在江南的時候就總是這樣吵吵鬨鬨的,沒一刻安靜的時候。
外祖母家其他的孩子都是沉穩的性子,隻有許昱一個活潑,碰見了景瑚,就和天雷勾地火似的,鬨得大人都頭疼。
她母妃大約還是看她不順眼,逮著了機會就要教訓她,“瑚兒,怎麼跟你表哥說話呢。”
崔氏是習慣了的,忙笑著出來打圓場,“小孩子吵吵嘴,算得了什麼?你小時候就不和你哥哥吵嘴了?倒是真當件大事教訓起來。”
又引著景瑚見她表姐,“你表姐就是太不會說話了,成日在家就知道看書,若有你一半伶俐,我也就不愁什麼了。”
大表姐的性子實在太安靜,在江南許家的時候,景瑚也是和二表姐的關係更好。久彆重逢,景瑚當然還是很高興,甜甜的喚了一聲,“大表姐。”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她身上,她隻是低頭笑了笑,輕輕的喚了一聲,“瑚兒,許久不見了。”
她的閨名是雁伽,母親是燕京人,父親祖籍西安,她在江南長大,也活脫脫就是一個江南人。膚白若雪,細眉如柳,眼如水杏,說起話來的語氣更是溫溫柔柔,軟的像天邊的一團雲彩。
這樣的溫柔,景瑚是做不到的。
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她既然不習慣在眾人麵前這樣說話,景瑚也就不引著她說話了,隻是也望著她笑了笑。
招呼都已經打過,眾人便又坐下來閒話家常,崔氏便道:“來了這半日,還不曾見過冱哥兒,絨娘也太小氣了些,得了個金孫,怎麼也不引著我們去你媳婦那裡看看。”
景瑚也隻見過冱哥兒一次,便不自覺望向了她母妃。
便是提到了冱哥兒,她的臉色仍然是很淡的,不見什麼笑意。
景瑚的心就沉了沉,不論柯明碧如何,冱哥兒都是她的親孫子,娘家人遠到而來,提起想見一見她的孫子,她這樣的神情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