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母妃說話的時候,景瑚看了她一眼。不過數日未見,她幾乎瘦的脫了相,原本光潔無瑕的臉上如今幾乎隻剩下一層皮,倍顯老態。
她下意識的覺得,應該不光是為了她要被許給南義侯世子的這件事才是。
永寧郡王將一盞茶撂了下去,像那一日在書房裡一樣。卻不是朝著景瑚,而是朝著她身後的景珣。
景珣嗤笑了一聲,迎上了永寧郡王的目光,而後蹲下身去,用手拂開了地上的碎瓷,跪在了一地狼藉裡。
他也早就習慣了,無論是什麼事,隻要能牽扯到他,最後總是他被他責罰。
“今日之事與三妹妹無關,是我覺得無聊,想再拉個人陪我去梨園聽戲。正好想著三妹妹也在家,所以就帶著她一起去了。算得了什麼大事,郡王爺何必這樣生氣。”
“珣兒,你……”郡王妃自然是坐不住,想要為自己的兒子辯解,卻被永寧郡王伸手打斷。
“你不知道你妹妹被我下令禁足?還是連我的命令,你如今都敢藐視?”
景珣又笑了笑,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三妹妹眼見著都是要定親的人了,她有什麼能力反抗您,您還要將她禁足在家中,是怕她聽見什麼?”
“您是一家之主,您有什麼好害怕的。”
“混賬!”永寧郡王快速的站起來,走到景珣身旁,抬起腳踹在聽肩上。
“珣兒!”郡王妃也坐不住,跑到景珣身邊想要護著自己的兒子。
景珣重新在地上跪好,將自己的母親護在了身後。“郡王爺如今果然進益了,知道我如今常在今上麵前行走,也知道打人不打臉了。”
他從前的確有頑劣的時候,到了後來,無論是發生什麼事情,他總是覺得是他的錯,不問青紅皂白就對他用家法。
他從沒有告訴過他什麼道理,他隻是一直在對他,對他母妃使用暴力。
有多少次他嘗試著告訴他,那些事情不是他的錯,他從來也沒有聽過。隻有他認為的才是對的,他做他的父親,就是隻知道一味的懲罰他。
他已經不對他抱有什麼期待了。
世子妃也跪在景珣身旁,“請郡王爺息怒,今日之事是我的主意,是我見三妹妹在家中成日以淚洗麵,所以於心不忍。郡王爺隻管責罰我就是了。”
她這一番話無疑是在打永寧郡王的臉。她是做嫂子的,都知道這樣關心小姑,永寧郡王是景瑚的父親,卻對她不聞不問,將她推到深淵裡。
景瑚從沒有真正的反抗過她父王。可是今日她沒辦法什麼都不做了。
“三哥哥和三嫂護著我,可是想必父王也清楚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不該違抗父命,偏偏要和您對著乾。”
她抬起頭,迎上永寧郡王燃燒著怒火的眼睛,她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害怕,“您不必這樣看著我。今日我違逆了您,不光是今日。我不會嫁給南義侯世子,我不會做您強加給我的任何事。”
“您儘管看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