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禧堂是在長房的地界上,足有五間闊,窗戶洞開,上麵鑲嵌的都是西洋來的玻璃。海上生意不好做,這樣的手筆,就是在燕京城裡也找不出幾家來,一看就知道是專用來招待貴客的。
景瑚和謝池瑩說笑著走到春禧堂的時候,譚氏已經在這邊幫忙了。連謝池瑩都不能好好休息,她是做人兒媳的,又是大三房的主母,自然是隻有更忙碌的。
花廳裡也有謝池瑩的幾個姐妹,看來年紀都比她要小。謝池瑩也不忙著給景瑚引薦,隻是和她站在院子陸的芭蕉樹下聊天。
才說了幾句話,就見柯明敘一個人先進了院子。
景瑚頓時心不在焉起來,將他喚住了,“柯世兄。”
柯明敘瞧見了景瑚和謝池瑩,也很快向著她們走過來。謝池瑩飛了一個眼神給景瑚,和柯明敘問了好,便道:“十妹妹和十一妹妹在花廳裡,我先去同她們大哥招呼。”
也就把這裡留給了景瑚和柯明敘兩個人。
其實景瑚找他並沒有什麼事,不過是這一整日都沒有機會好好說話,所以心裡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人還真是不容易知足,從前在燕京,幾個月恐怕也隻能見他一回。那時候也不會如今日這樣,懸著一顆心,隻是記掛著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景瑚開了口,“小柯大人,我沒有什麼事。”每一次她去尋他,他總要溫和的問她,她找他可是有什麼事。
問的多了,景瑚就有些氣餒,難道他還不明白,她就是沒有什麼事,滿腦子的廢話,也是想要和他說說話的嗎?
柯明敘站在芭蕉樹幾片伸展出來的葉子中間,黃昏時候的日光灑落下來,他隻有一隻眼睛沒有被陰影覆蓋,那一小片皮膚不過承載著夕陽的餘暉,卻好像在發光。
“沒有打算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反而是有事情要問問小縣住。”
聽他這樣說,景瑚就站直了,不自覺的笑起來,露出兩個小梨渦,“那小柯大人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她學著他的語氣。
柯明敘微笑,眉眼更溫和起來,“隻是想問問小縣主,在謝家住了半日,可有什麼覺得不便之處?”
景瑚仰起頭,語氣輕快,“小柯大人既然問我這個問題,想必就是能替我解決問題了?”
柯明敘也和她開玩笑,“我在謝家不過也是寄人籬下,小縣主這個要求,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隻是方才在前院被我外祖父鼓勵了一通,此時有些誌得意滿,所以才來充大頭,問一問小縣主罷了。”
景瑚笑了笑,“哦,原來是這樣。小柯大人也有誌得意滿的時候嗎?”
又假意歎了口氣,“唉,果然還是我不夠厲害,遠遠比不得謝家老太爺。我每次誇獎小柯大人,你總覺得我隻是在恭維,總不肯相信。”
“今日謝家老太爺一誇讚你,你就這樣高興,快讓我瞧瞧,你身後有沒有露出什麼小尾巴。”
柯明敘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景瑚繞到他身後,又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