紺青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窗戶洞開,屋子裡其實並不太熱,她額上卻已經滿是汗水。一手捂著肚子,像是很難受。
柳黃便道:“上午時就隱隱有些疼了,到下午時已經支持不住,隻好在床上躺著了。也不是要行經的緣故。奴婢們說要去找您,讓您尋個大夫過來,她隻是不肯。”
景瑚心疼的不得了,抓過了紺青的手來,也是冰涼冰涼的,“你怎麼這麼傻,既然都生了病,怎麼能自己硬扛著。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沒用?連這樣的事情都辦不到?”
景瑚其實覺得困惑的很,她其實怎麼也沒覺得自己是個好商量的人,也從來不怕彆人的看法,紺青卻連這樣的事情都不敢跟她說。
她埋怨了幾句,見紺青實在是難受,也不舍得再說她什麼,隻是好言安慰著她,“紺青你彆怕,我在這裡,豆綠和柳黃她們也在這裡。”
“寶藍已經去替你找大夫了,大夫馬上就會過來了,你馬上就會不疼了……”
過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寶藍才終於把大夫請了過來。一同過來的還有謝四太太身邊的一個大丫鬟。
景瑚也來不及問她什麼,讓開了床邊的位置,讓大夫看診。
那大夫是個中年男人,從搭上紺青的手,便一直眉頭緊鎖,景瑚心裡雖然著急,卻也不好打擾他,真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等那大夫收了手,到一旁去開方,紺青已經痛的連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等方子寫完,又要忙忙碌碌的抓藥,煎藥,鬨到後半夜,紺青才喝完了藥,沉沉睡去。也是謝四太太身邊的丫鬟幫了大忙了,就算景瑚是縣主,在彆人家總也不能那麼方便。
問那大夫紺青是生了什麼病,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講了一堆病理,景瑚又聽不懂,隻說若是喝完了藥,醒來之後不再痛,便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景瑚一直守著紺青,守到快天亮的時候,她才醒過來。人麵對這樣的情形,總是很容易胡思亂想,自己嚇著自己。
幾乎是從她有記憶開始,跟著她的就一直是這四個丫鬟,從二等丫鬟做起,到了如今。她想過和她們的分離,那是她風風光光的把她們一個個嫁出去的時候,是歡喜的分離。
她絕對沒有辦法接受她們因為彆的原因而離開她。
紺青的情緒最適敏感纖弱,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的,見景瑚這樣,更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景瑚手忙腳亂的替她擦著眼淚,自己也差點落了淚,“還有臉哭呢,若不是你不肯早些讓我給你找大夫過來,我也不必在這裡守你一夜了。”
“這一次我可生了你的氣了,快彆哭了,告訴我你還難不難受,好叫我放心。”
紺青的聲音還是很柔和,有氣無力的樣子,“奴婢已經不痛了,一點都不痛了,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您快些回去,好好休息吧。”
景瑚也的確是有些撐不住了,聽見她這樣一說,也就放下心來,“那你好好休息,好好吃藥,豆綠她們會守著你,若是有什麼不好,要立即告訴我,聽到了嗎?”
紺青點了點頭。景瑚恐怕自己繼續在這裡,她更會因為愧疚而休息不好,便先回房去了。
也隻是讓人去和謝四太太打了招呼。她是大三房的客人,原本也不必那麼客氣的去給彆房的長輩問好。
又讓柳黃守在房門外,唯恐馮氏和謝池容又要來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