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收拾完了信,鬼畫符般的寫完了回信,也快到晚膳時分了。午後下過雨,轉而又變作晴天,此刻天邊的綺麗,便是連這世間最好的畫師也不能描繪半分。
景瑚靜靜的看了許久,等殘雲燒的儘了,用過晚膳,得了劉嬤嬤的允準,才去尋柯明敘。
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敕勒語的問題要請教他,隻是想和他在一起呆一會兒罷了。所以也裝模做樣的帶了些東西過去,打算在他那裡描花樣子。
柯明敘是有正事正在做的,景瑚敲了門,他抬起頭來,對著她笑了笑,“進來吧,小縣主。”
景瑚便如同一隻小鳥一樣輕快的飛進了屋子裡,走到了他身邊,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小柯大人這是在做什麼?在寫信麼?”
柯明敘點了點頭,放下了筆,“收到了我祖父寄來的信,我也要回信問一問我母親的情況。”
“哦。”景瑚應了一聲,不客氣的在窗邊的榻上坐下。
“那小柯大人快寫信吧,我也要畫我的花樣子了。瑩姐姐的姐姐,也是我的堂嫂,既然說我女紅好,我打算也給她的孩子做件小衣服。”
柯明敘望了她一眼,有幾分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繼續提筆寫信。
景瑚畫個幾筆,就要抬起頭看一眼柯明敘,而後在心裡偷笑。她多想能天天這樣,兩個人在一起,縱是有再多的話,總有一日是要說儘的,可是同他在一起,即便是沉默也令她覺得高興。
柯明敘沒有望她,隻是淡淡道:“小縣主為什麼總是盯著我,是怕我跑了嗎?”
他的餘光能望見她,每隔一會兒就望一望他,神情古怪。真像隻小狐狸,表麵上看起來天真無辜,甚至有時候楚楚可憐,心裡卻不知道每天都沒盤算些什麼。
景瑚便道:“小柯大人怎麼知道我在望著你,想必是寫著信也有分心的時候。你放心吧,我不會跑的,你安心的寫信就是了。”
景瑚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柯明敘隻是笑了笑。沒有過多久,便將手上的信紙放到了一旁晾乾,而後折好,封了口。
他向著景瑚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看著景瑚趴在榻上的小機上描畫。“小縣主在畫什麼?”
景瑚抬起頭來,迷惑的看了他一眼,“小柯大人看不出來我在畫山茶花麼?”
她覺得自己還是畫的挺好的,舉起來對著燭光看了一眼,“我打算繡一朵並蒂山茶,因為瑩姐姐說她姐姐喜歡。”
柯明敘清了清嗓子,“其實這隻是一個開場白,不用這樣在意。”
景瑚甜甜的笑起來,露出兩個小梨渦,“哦,我還以為是我畫的不好,所以小柯大人才沒看明白。”
她將畫紙展平,繼續在紙上描畫,想了想,問柯明敘,“小柯大人這幾個月來,可有收到孟鶴亭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