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柔最擅長共情,聞言也有些難過起來,“我聽說你祖母開了春身體反而更不好了,是不是就和這些事情有關係?你常常去你祖母跟前麼,有時間多寬慰寬慰她,子女的事情畢竟是子女的事情,她年紀大了,就是操心,也是無用的。”
“我和嘗不這樣勸呢,二嫂、三嫂也是這樣勸,隻是老人家畢竟是老人家,看著子女鬨的不像話,哪裡能忍得住不管呢。”
景瑚和清柔是好友,也就不忌憚在她麵前說說旁人的壞話,“你那個姑姑你是知道的,性子最經不得激,一被激起來,做事就容易過頭。年後也鬨出了點事情來,如今被罰在雲寧堂裡吃齋念佛。”
“我母妃的性子也是不能容人的,又十分固執不肯聽勸,這麼久了,身體還是沒有一點起色,甚至還要一日比一日更差。”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紺青的身體也沒有能好起來,正月裡一直在家中休息。我偶爾過去看她,她也總是一副沒什麼力氣,十分虛弱的樣子。人參補藥不知道喝下去多少,還是如此。”
清柔挽她的手臂更用力了些,“紺青畢竟是那種病……隻能看天意了。隻是你家中這樣一個個的身體都不好,確實是十分影響你的心情,人也總是疲憊的。”
“那時隻有我母親一個人生病,我都覺得家中事事都不如意,更不要說你了。好在開了春,我祖母的身體倒是漸漸好起來了,五姐姐常常帶著奕姐兒道鬆鶴堂裡來,和我五嫂的孩子商姐兒在一起。”
“那麼小的兩個孩子,倒是老是和彼此置氣一般,放在一起就哭,不見了對方又要找。有時候我也在鬆鶴堂裡,看著她們兩個小孩子,倒覺得日子過得很快。”
景瑚隻是笑了笑,清柔也知道是自己失言了,不該在景瑚如此難過的時候提起這些事情。更何況他們家如今唯一的小孩子冱哥兒,如今還在柯太師府裡。
“知道你過得好,我隻會為你高興,沒什麼的。”景瑚又問她,“你的春宴準備的如何了,說來也沒有幾日了。”
清柔便回答她,“如今家裡是我大嫂當家,她是南邊姑娘。同我商量了,引些南邊個規矩過來。她辦事從來都很穩妥,又有我五嫂從旁協助,向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
年前有周其鹿要定親的消息,景瑚還以為清柔不會這樣高興的麵對自己的春宴。如今她能連這件事也放下,那自然是最好的了。愛而不得的痛苦,此時她就在一點點的經受。
清柔也自然而然的問起了景瑚,“郡王妃在雲寧堂吃齋念佛,你們府中是表嫂主事。你和表嫂的關係不是不錯麼?你們家又許久沒有姑娘辦春宴了,向來也會很熱鬨,到時候我要到你們府中好好玩一玩。”
“好,到時候我好好招待你。”
世子妃對於景瑚的春宴自然是熱切的,反而是景瑚自己,沒有了一點從前的期待。若說春宴的少女都是在待價而沽的物品,也有很多的家庭是在真心的祝願自己家中的女兒,能有美滿的婚姻,美滿的將來。
但景瑚知道,她的家庭不是的。她沒有什麼可以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