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帶的團隊成分十分複雜,有加州司法界的36名精英,也有忠義會的會眾和他私人豢養的打手,以及梁耀給他戴上的兩副鐐銬。
火車駛入猶他地界,斯坦福目光所及之處是遼闊無垠,仿佛延綿至天涯的大地。天空則像是一個純潔的藍色穹頂,少有雲翳。
乾旱的氣息撲麵而來,這個地方似乎連一滴水珠都容不下。由乾旱的廣袤荒漠和雄偉山脈構成的自然奇觀,這就是初入猶他領地給斯坦福留下的印象。
距離鐵道的不遠處,時常能看到大小不一的墳包,有些墳包錢還殘留著紙錢和祭品,似乎是不久前有人在祭奠過。
為了修築這條鐵路,有685名勇敢勤勞的鐵路工人葬身於此,其中包括6名寶貴的鐵路工程師。
當然,實際上的死亡人數遠不止於此,這些隻是登記在冊的死亡人數。
工程中期安布雷拉公司從東南亞運來了上萬名奴工,最終能夠乘船返回婆羅洲的奴工隻有四千人左右。
此事是加利福尼亞高層心照不宣的秘密。
火車駛出山脈,前方便是平原,到了平原上就有了幾分生機。孤零零的矮樹、比人還高草叢和堆砌如雕塑的岩石,成為這片地域的標誌。偶爾,一陣微風掠過,帶來的唯一聲音是風吹過沙礫的顫動,有如造物主在低語。
在這荒莽之地,生命卻有著頑強的生存力。麋鹿在山坡上優雅地舞動著蹄子,它們的皮毛融入了乾枯的草原,幾乎難以察覺。遠處,一群野馬奔馳而過,濺起一陣飛揚的煙塵。
斯坦福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匹自由快活的野馬在這廣袤蒼茫的天地之間縱情馳騁。
“梁先生,潘先生,可有興趣一起打獵?”
曠野上飛奔的野馬、麋鹿、山獅、狼,天空中翱翔的鷹、禿鷲等飛禽,激起了斯坦福狩獵的欲望。
斯坦福合上手中的《摩門經》,一周來,他已經將這本書翻來覆去地讀了好幾遍,書中的內容他早已經了然於胸。
“打獵?”潘寶琳感到很莫名其妙,在火車上打什麼獵?
不等梁紹瑜回應,斯坦福忽然舉起火山石杠杆步槍,嫻熟地對著窗外的活物扣動扳機。
斯坦福的槍法很好,在高速運動的火車上能連續兩發子彈打在一隻麋鹿的心肺處,中彈的麋鹿拖曳著血淋淋沒走出幾步路就轟然倒下。
“先生,你這是單純地殺戮,不是狩獵。”
初出茅廬的潘寶琳看不慣斯坦福這種以殺戮取樂的行徑,斯坦福在加利福尼亞的高層中不受待見是有原因的,潘寶琳心想。
“誒,你這幸運的傻小子啊。”
斯坦福非常嫉妒潘寶琳,年紀輕輕就能夠得到梁耀的賞識,政治生涯的起步就是領地總督的助理。
“現在我們在火車上殺的還隻是動物,到了鹽湖城,我們要殺的可就是人了。”
潘寶琳一時語塞,無法反駁。
“議長先生派你到我身邊想必是為了鍛煉你。”說著,斯坦福把槍塞到潘寶琳手裡。
“今天我就教你第一課,殘忍。”
“我不”
潘寶琳拒絕了,現在他的腦海裡的畫麵全是那隻血淋淋的麋鹿,他下不去手。
“再不開槍老子把你推下火車。”斯坦福拎住了潘寶琳的後頸。
一旁的梁紹瑜則是不動聲色地喝著茶。
在聽濤園當了這麼多年的管家,什麼樣的人沒接觸過,斯坦福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
這人雖然很討人厭,但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
“開不開槍?”
斯坦福將潘寶琳的頭給摁到了車窗外。
“不開!”潘寶琳依舊很倔強。
“開不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