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啊!一個個都要反了天了是不是?”宋太傅氣的渾身直哆嗦,大聲嗬斥道“來人呐,把這兩個不孝女給我關進祠堂,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放她們兩個出來!”
宋喬淑渾身一顫,抱緊了宋畫祠。
祠堂幽深,陰暗寂靜。幾名小廝將宋喬淑和宋畫祠押送到此,語氣輕蔑,眼裡還帶著戲謔,陰陽怪氣地道“二位小姐請吧,這可是老爺親自下的命令。希望二位小姐不要讓小的們為難……”
宋畫祠輕輕牽著宋喬淑的手,扶她跨過高高的門檻。
“姐姐小心!”看她哭的傷心難以自抑,她低聲提醒著。
聽到一聲冷哼,宋畫祠抬起頭來,點漆似的眸子,淡淡掃視了那小廝一眼,眼底精光乍現,令人莫名一寒。
小廝縮了縮脖子,心頭一跳,竟然有些害怕起來。
正堂內的高台上擺放著宋家世代的列祖列宗,寥寥數隻蠟燭,被不知名的風吹的左右搖曳,映在褐色的牆壁上,猶如鬼影一般,變幻莫測。
宋喬淑環視了四周一眼後,嚇的心中砰砰直跳,她抓緊了宋畫祠的手,走的小心翼翼,
饒是這樣,在踩到放在地上的蒲團時,依舊嚇的花容失色,失聲尖叫。
“砰”的一聲,兩扇掉了漆的暗紅色大門緊緊關閉,屋內頓時又漆黑了幾分。
“姐姐彆怕,還有我陪著你!”宋畫祠看她實在怕的不輕,隻好出言安慰道。
宋喬淑呼吸急促,也來不及多想,縮成一團,靠在她的肩頭。
宋畫祠麵色如常,一臉平靜。
想她當年剛開始進入牛津大學醫學係的時候,為了鍛煉膽量,在停屍最多的太平間內獨身一人,連續住了一周。
更何況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有什麼可怕的!
她扶住宋喬淑,一起將已經熄滅的蠟燭全部點燃。這時,屋內明亮了許多。
“祠兒,你……你似乎長大了許多。是懂事了不少,可是,可是這性子卻變得沉靜了,連話也不說幾句。”宋喬淑一副擔憂的樣子,欲言又止了許久,終於說了出來。
宋畫祠思索了一下,微微笑著道“姐姐不必為我擔心,從前讓姐姐為我操心擔憂;祠兒長大了,就該懂事照顧姐姐了。”
這一番話,令宋喬淑欣慰不已,剛止住的眼淚,便又滾滾落下。
她心中暗想道可憐的祠兒,連她們的母親都沒有見過一麵,又受了這麼多年的苦,頑疾奇跡般痊愈之後,越發地體貼自己。
思及至此,麵帶羞愧。
天色漸晚,二人跪在眾多靈位前,不敢有半分逾越。
宋畫祠這具身子,常年吃不飽穿不暖,臉色發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連走幾步路都會,彆說又跪了將近兩個時辰。她隻覺得頭暈眼花,腹中饑餓難耐。
“祠兒,你沒事吧?”宋喬淑覺察出她的不對勁兒,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問道。
宋畫祠搖搖頭,不習慣這麼親近的與人接觸,強撐著又跪直了身子,問道“姐姐,我們要跪多久?”
宋喬淑臉色蒼白,眼眸一暗,深深歎了一口氣,喃喃地道“我……我也不知道。隻要父親不發話,想必我們要一直跪在這裡了!祠兒,都是姐姐不好,是姐姐連累了你!”
“姐姐說什麼話,你我是親姐妹,理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宋畫祠朝她莞爾一笑,安慰著道。
她眉間濃濃的憂愁,久久揮散不去。
“嗬!好一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嘖嘖嘖,真是姐妹情深,叫人感動!”門外傳來一道尖細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