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沐青恩除了派令狐桀來護送自己進都外,也再無彆的書信交代,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沐青恩直至現在也沒有看透帝都究竟是何情況?
沐秋凰靜靜地看著令狐桀,眉頭緊鎖,想不明白沐青恩這次為何會派令狐桀隨自己前往帝都?腦海裡回憶起沐青恩當時所說的話語,“令狐桀看似粗鄙不堪,實則大局觀極強,談白鳴是典型的軍人性格,歐陽東青以智謀為長,其才能若入朝,可為宰輔……”
沐秋凰越想卻越不明白,若夏侯文淵真像父親所描述的那般可怕,這次派歐陽東青不是比派令狐桀更好麼?單憑歐陽東青的綽號“靈虎”二字,就可見他的智謀手腕非比一般……若是夏侯文淵這次真的所謀劃的話,靈虎不去又有誰能與之匹敵?
“少主,外麵這般寒冷,為何不待在帳中?”令狐桀不知何時來到了沐秋凰身邊。
沐秋凰看著在風雪裡露出胸膛的令狐桀,不由打趣道“令狐大哥裸著胸膛都不覺得冷麼?”
令狐桀聽完,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自己胸膛,大笑道“俺令狐皮糙肉厚,比較抗凍。”
沐秋凰聞言微微一笑,卻沒有說些什麼。
令狐桀自顧自的伸手在胸膛衣衫裡撲搜著,見沐秋凰麵色古怪地看著自己,笑著解釋道“讓少主見笑了,他娘的,之前跟滅遑國乾仗的時候,被滅遑國的小崽子暗中射了一箭,還好俺令狐皮糙肉厚所以才留得命來,隻不過現在一到陰雪天氣,箭眼就會有些發癢……若是疼痛俺令狐還能忍住,隻是這發起癢來卻著實難忍,俺令狐總是忍不住想去抓它幾下。”
沐秋凰看了看令狐桀的傷口,有些沉默,沐青恩的六位義子各個手握重兵獨掌一方,看著享儘齊人之福、占儘殊榮……但是其各個背後所付出的血汗艱辛,也是與其成正比的……
沐秋凰嬉笑道“令狐大哥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征戰受傷那是光榮……箭洞癢就撓它,小崽子偷襲就打他……我就是喜歡令狐大哥這份直接。”
令狐桀哈哈大笑道“少主說的極是嘞!俺令狐本來就是個粗人學不來談白鳴那種忸怩……”
見令狐桀又拿談白鳴作伐,沐秋凰也是陪著玩笑了一會,倆人時不時哈哈大笑。
……
“令狐大哥,鳳陵城是什麼樣的?我還沒去過嘞。”沐秋凰向其請教道。
令狐桀聞言嬉笑道“鳳陵城也就那樣,說句不好聽的話,那邊樓子裡的姑娘還不如咱雲州城內流晶河裡的姑娘呢……”
沐秋凰聞言也是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天下花魁若有十成,流晶河當獨占九成九’,就憑這個,咱流晶河放眼天下也是一絕呀!”
“少主說的極是嘞!”令狐桀讚同道,突然想起什麼來,朝沐秋凰豎起一個大拇指,讚賞道“少主之前踏著紅毯上青樓,才是算是真正的一絕嘞。”
聞言,沐秋凰眼睛裡浮現出一絲古怪的意味,哈哈大笑道“令狐大哥莫要在打趣我了,經過那件事,隻怕我這草包世子的名頭已經傳遍北虞了吧?”
“這怕什麼?自古以來,那個成功男人沒有幾段風流韻事……”令狐桀繼續說道。
“哈哈……與令狐大哥聊天就是舒坦。”沐秋凰嬉笑道。
“對了,我聽聞那帝都鳳陵光是城牆就高達百丈,這究竟是真是假?”
“這個倒是真的。”令狐桀肯定道。
“城牆這麼高,若是四門緊閉隻怕無人能開吧?”
見沐秋凰問的仔細,令狐桀知道他不是在閒聊,也是認真起來。
隻是,令狐桀想了想還是不屑地說道“少主莫要管它城牆,依俺令狐所想,倒是覺得城牆再高又有何用?鳳陵城牆是高,可是東徹侯還不是照樣敢擁兵造反……咱北虞九城雖然城牆不高,但是又有幾人敢犯?再言之,即使咱北虞九城沒有城牆,隻要咱北虞軍手上有刀,便人人都是城牆,這用人組成的城牆可比那磚石要強上百倍萬倍,少主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令狐大哥說的極是嘞!”
沐秋凰讚賞地看著令狐桀,想起沐青恩對他的點評來,看似粗鄙不堪實則大局觀極強。
沐秋凰環視了一眼四周的北虞軍士,又想起沐青恩跟自己談話來……雖然之前對此去帝都鳳陵有幾分茫然,但是現在,沐秋凰心中再無一絲擔憂,且不說自己如今氣海也已修複,單單是自己身為北虞世子這身份就足夠了。
任你前路漫漫,我當一往無前,有三十萬虎狼之師作膽,天下間何處去不得?
沐秋凰仰天長嘯,氣海被廢後的頹廢氣息,也隨著這聲長嘯消失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