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叔謀見狀微微一笑,自顧自地上前,接過憐心手上的酒壺,給公羊叔權倒了一杯酒後,轉過頭厭惡地看了憐心一眼,說道“你先出去。”
“是,二爺。”憐心聞言如釋重負,連忙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卻不曾想,公羊叔權卻是又一把將憐心拉回到了床上,說道“老二,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吧,憐心與我如同一體,他不用出去。”
公羊叔謀聞言也不說話,隻是饒有趣味地盯著憐心。
憐心被公羊叔謀這麼一看,連忙將手從公羊叔權的手上掙脫出來,朝著公羊叔謀行了一禮後,快速朝外麵出去。
“嘩啦”一聲,公羊叔權將床邊擺放的小桌掀翻在地,衝著憐心怒喊道“給我回來,到底我是侯爺還是他是侯爺?”
憐心聽完身形微微一顫,卻是連頭都沒敢回,反而是加快了腳下步伐。
“來人……”公羊叔權衝著門外大叫了一聲,見無人理會之後,突然大聲咒罵道“反了,反了……一個個的都是的要造反了……”
“大哥切勿動怒。”公羊叔謀開口說道,卻並未帶有絲毫勸慰的語氣,反而是會過身去扯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床邊,然後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饒有趣味地看著公羊叔權
公子叔權大罵了一會後,見無人理會自己,咒罵的聲音也是逐漸小了下來。
公子叔謀等到公羊叔權徹底停歇下來以後,這才平靜地開口說道“大哥還不知道吧?鎮國大將軍夏侯玄霸在一個月前被小皇帝誅殺於上書房,所公示的罪名為謀逆,而其族弟夏侯文淵卻是早早地私逃出來,悄悄入了秦鹿。而司徒不器也已是攜女兒偷偷逃離了鳳陵城,雖然他的行蹤,我還未掌握,但想來,不是去南昭,便是去北虞,也就是說,如今天下已經亂了……”
公羊叔權聽完這些,突然慘然一笑,看著他弟弟公羊叔權平靜地說道“看來,你今日是來送我上路的?”
公羊叔謀平靜地看著他哥哥公羊叔權,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公羊叔權見狀,自嘲一笑,朝著公羊叔謀微笑說道“怎麼還不動手?可千萬彆告訴我說,你這會是在顧念手足親情而不忍心?”
公羊叔謀看著公羊叔權,平靜地說道“大哥你也莫要怪我,我今日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咱這宣平侯府著想,你捫心自問,自打你繼承這個位子以來。你為領地中的子民做過那一件事?這些年真正在為侯府做事的人還不是我……可就是這樣,卻還有一些固執的人,心中所想的是所謂的‘正統’。如今,天下已亂,接下來乃是大爭之世。你我都知道宣平侯府如今還不夠資格作壁上觀,早晚會被卷入這洪流之中。既然不能獨善其身,那麼,令出兩門便是兵家大忌。所以,為了宣平侯府的未來,也就隻好請大哥你先行一步了。這也算是你成為宣平侯以來,為子民所做的唯一件好事。”
“哈哈……”公羊叔權不由捧腹大笑,直笑的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以後,這才指著公羊叔謀說道“你的虛偽程度,可還真是令我感敬佩。不過,也同樣令我感到惡心。這些年以來,我以手足待你,給你無儘的權勢而不加以限製,雖有人曾勸說於我,可我卻對你不曾有過絲毫懷疑……卻不曾想,最終換來的卻是你的狼子野心……”
公羊叔權說著說著,便又哈哈大笑起來,最終拍了拍自己胸口,自嘲一笑道“罷了!‘福禍本無門,惟人自召之’,今日我之一切遭遇,都是我自找的……你便殺了我,然後繼承我這位子吧!”
公羊叔謀微微一笑,說道“大哥說笑了,自古以來權利更替皆是‘父亡子替’……你的位置自然是由括兒來做才對。”
公羊叔權聽著這話,先是眼神一亮,接著便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眼神在轉瞬之間眼睛卻又失去了色彩。手指顫抖地指著公羊叔謀,氣的是臉色通紅,一時半會兒連話都說不出來。
公羊叔謀見狀微微一笑,平靜說道“你猜的不錯,坊間傳聞都是真的。若非因為括兒是我的親生骨肉的話,我又何必辛辛苦苦為他圖謀這一切?”
“你……你這個沒有人性的混蛋,我殺了你……”公羊叔權說著,便朝公羊叔謀撲了過去。
然而,雙腿已然癱瘓的他根本就對公羊叔謀造不成威脅。公羊叔謀隻不過是從椅子上站起來悄悄往後退了幾步,便輕鬆避開了他的攻擊,反倒是他自己跌到在了地上。若是此時目光能夠殺人的話?恐怕公羊叔謀已經被他殺死了無數次。
看著公羊叔權惡狠狠的目光,公羊叔謀突然笑了,邊笑邊說道“其實,大哥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你雙腿癱瘓也是我命人暗下的毒。幾年前,你的親生兒子恬括跌進荷花池淹死也是與我有關……”
“那……恬押呢?他這般光景是不是也是你做的?”公羊叔權歇斯底裡道。
公羊叔謀聞言一笑道“大哥,這點你倒是是小瞧了你兒子了。我也沒想到他竟會如此早熟,最開始那幾年,他竟是偽裝的竟是連我也騙過了……不得不說,你兒子的聰慧,甚至還有可能在我兒子之上。不過可惜,他攤著你這麼一個廢物父親,若他是我的骨肉的話,又何至於陪你去死……”
“我求求你,放過他。他是不會與括兒去爭什麼的……”公羊叔權苦苦哀求道。
公羊叔謀看著公羊叔權,玩味說道“大哥,你覺得可能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是知道我覺不會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的。再說,你們父子倆黃泉路上有個伴,也不至於寂寞不是嗎?”
“你怎麼下的去手?他可是你的親侄兒,你是他的親叔叔啊……”公羊叔權聲淚俱下道。
公羊叔謀笑吟吟地看著公羊叔權,走到床邊扯下了一道帷幔,輕輕在公羊叔權的脖子上環繞了一圈,低聲喃語道“時候不早了,大哥你還是安心上路吧!稍後我會送你兒子下去與你團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