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侯!
其實沐秋凰所依仗的不是彆的,正是他之前讓無心所帶出去的那條消息。他讓無心帶出出去的消息是,吳必冉邀請他與姬若雪同遊苗疆。雖然,苗疆在明麵上看起來,是與南昭侯府沒有什麼關係。他就算是在苗疆出事,也賴不到南昭侯的頭上。可是…他自己偷偷擅入苗疆,與他受吳家世子邀請他前來苗疆,這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就算是出了什麼意外,也是他咎由自取。而後者卻完全不同,即是受了邀請,那麼邀請他的人就得對他的安全負責。這樣說,雖然有點不講道理。可是彆忘了,沐青恩的外號叫什麼?那叫“沐瘋子”,指望一個“瘋子”講道理……這結果也是可想而知。
所以,沐秋凰覺得以吳狂的性子,可能會不顧及他自己兒子的安危,卻未必敢連自己的性命也舍棄不顧……
不過,這也隻是沐秋凰一廂情願的自我安慰而已。雖然,他對自己父親深信不疑,可同樣…南昭侯吳狂,這個綽號為“老賊”的侯爺,他也沒有把握說,就能將對方完全琢磨透。畢竟,那可是跟他爹以及他嶽丈大人相齊名的人物。這南昭侯吳狂,既然敢在龍潛三年公然出兵阻擋西烈侯入京勤王。至少說明一點,那便是他南昭軍全然不懼與西烈軍一戰。而且還有一件事,是沐秋凰一直以來都所不解的。
如今天下勢力分布之中,南昭、西烈、北虞三方諸侯是公認綜合實力最強的。可是,沐秋凰的不解之處便在此處。軍事上的力量暫且放下不說,就以江湖力量而論。如今天境高手眾所皆知,無非便是青蓮劍仙、道劍仙、癡劍仙、武當張伏陵以及他那位新晉的刀仙師父。也就是說,金子塔最頂尖的高手攏共也就這麼幾位。而青蓮劍仙與道劍仙已經擺明了,該屬於西烈侯府那方陣營。刀九皇自不必說,與他有著這麼一層師徒關係,自然改熟他北虞侯府,而癡劍仙顧塵緣也一樣,雖然尚未明確歸屬於那方陣營,但若論關係之近,自然是他北虞侯府首當其衝。而通過他對張伏陵的了解,張伏陵若真有心依靠某方諸侯的話,他北虞侯府肯定也是占了先天優勢……也就是說,這南昭侯府對於江湖的最頂尖力量,根本無從把握。那麼問題來了,他又有何辦法解決在江湖頂端力量上的這一塊上的短板呢?亦或者說,他不懼於西烈侯府與北虞侯府的底牌,又是什麼?這天境高手雖在正麵上,無法與大軍鐵騎相爭鋒,可若鐵了心搞起暗殺來,那絕對是一等一的。難道說,這南昭侯吳狂,就不怕他們兩家到時說服這些位天境高手,出手刺殺他嗎?
就在沐秋凰思索時候,姬若雪與冬雪也是相繼從山洞裡麵走了出來。不知是之前姬若雪那顆丹藥的緣故,還是說冬雪這會兒換了乾淨衣服,總而言之,她這會兒的氣色看起來,比之前要好上許多。
“你的傷勢怎麼樣了?”沐秋凰開口問道。
冬雪聞言,朝著姬若雪感激地看了一眼,說道“多虧了主母的丹藥,十日之內,屬下恢複至巔峰應不成問題。”
“嗯。這樣我便放心了。”沐秋凰不禁點了點頭,同時也是充滿感激地看了姬若雪一眼。
冬雪突然跪倒在地,告罪道“冬雪萬死,竟連累少主與主母身陷險地……”
“你這是做什麼?”沐秋凰連忙攙扶起冬雪,故作不滿道“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們都要好好活著,快樂的活著……至於危險?我們現在不是很安全嗎?那些苗人一時半會也隻是圍而不攻,而這山上林深葉茂,想來應該也不缺乏食物,你如今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養傷,等你恢複至巔峰了,我們便聯手殺出去……”
“殺出去?”吳必冉聽著沐秋凰的話語,不禁嗤之以鼻道“沐世子好大的口氣,你若真有能力將山下那群苗人悉數殺光,衝殺出去的話,一定彆忘了帶小弟一程……”
姬若雪聞言,略帶不滿地看了吳必冉一眼,沐秋凰倒是並未對他多做理會,而是拉著姬若雪與冬雪去了彆處。
吳必冉見狀也懶得理會,翻了個身自顧自地曬著自己的太陽,顯然對於如今這個狀態已然認命。
等到離開吳必冉之後,沐秋凰不禁開口詢問道“你怎麼會被困這裡?顧先生有消息嗎?”
“有。”冬雪點了點頭,開始對沐秋凰稟報起了她進入苗疆後所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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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侯府。
南昭侯吳狂的年齡雖然比起沐青恩和姬元而言,要稍大幾歲,可今年才堪堪到達知天命之年。可他整個人的外貌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要顯得要更加蒼老一些。頭發已經有些灰白,臉上的皺紋也很深,他個頭並不算很高,皮膚雖然還算是白皙,可身上卻並未帶有絲毫儒雅氣息,反而是目光中帶著幾分陰狠……給人一種不好與之相處的感覺。
很巧的是,南昭侯吳狂此時也正躺在侯府花園裡曬著太陽。
此時正值寒冬,雖然南昭之地的整體氣溫較之北虞而言,要高的多。冬季落雪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可這個時節,偌大的一個花園裡,也是除了幾簇碧落青翠的觀賞竹外,並無其它花兒可賞。不過,看著吳狂此時的模樣,顯然他也並未是為了賞花,躺在花園裡緣故,可能很大原因是因為,花園裡的太陽比較溫暖吧!
吳狂此時正眯愣著雙眼,翹著二郎腿,躺在一張搖椅上,直麵著太陽。他的一隻手上,還捏著一竄造型古怪的手串,雖不知手串上珠子是何物所串,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此珠必然不是佛珠。另外值得一提的便是,吳狂身下的那張搖椅,想來也已是伴隨他多年,因為,扶手處與腳蹬處上麵的漆色已然脫落,露出了木材的本色,而且還顯得光滑無比。吳狂身旁還蹲著兩個個年齡尚幼的小丫鬟,一人端著裝著小吃食的碟子,一人手裡捧著一個小茶壺……看吳狂此時這般模樣,哪裡像是手握大權的一方諸侯,反而像是那種小富即安的土財主。
不過,縱使他外表看起來再如何顯得不堪,但他的身份、能力以及手腕卻是毋庸置疑的。
就在吳狂正眯愣著雙眼,安靜的享受著冬日陽光的時候,突然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出現,打破了這份寧靜與閒暇。
“侯爺。”
來人是一個老者,躬身朝著吳狂行了一禮。卻並未站在吳狂正前麵行禮,反而是站在側麵。想來是因為跟隨吳狂多年,知曉他不喜在曬太陽的時候,被人擋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