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侯!
就在此時,雲雨閣的大門突然被推開。眾人的注意力皆是被吸引至了門口。眾人都知道,雲雨閣議事之時,閣外守有重兵,除了有極為緊要的軍情需要秉呈之外,其餘人等是堅決不可打擾的。
“屬下參見侯爺。”進來之人正是二十四鬼中的“魅”。
“何事?”沐秋凰平靜問道。
“剛剛傳兩封紅翎加急信件,屬下不敢耽擱,特來秉呈侯爺。”魅說道,拿著兩封信件,送到了沐秋凰跟前。
沐秋凰看了一下信封上麵的紅翎,心中也是有些迷惑,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其餘人的目光也是彙集到了沐秋凰身上。
沐秋凰拆開其中一封信件,看了一遍後,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笑意,將其書信遞給司徒不器。然後衝著眾人微笑說道“好消息,南昭侯吳狂終於按捺不住了,他竟親自為帥,率大軍攻打平津了。按照信件時間來看,想必這個時候,南昭軍與平津軍已經開戰了……”
說話間,沐秋凰也拆開了另外一封信件,隻是這封信看完之後,他的臉色卻是驟然一變。
“怎麼了?”司徒不器開口問道,剛剛那塊功夫,他也是看完了前麵一封信。
沐秋凰將手上信件遞給他,一臉狐疑道“西烈侯府換主人了。”
說道這裡,沐秋凰也是回想起了前段時日,姬顏給他寫的信。隻是當初信中並未說明他嶽父大人病重的情況,隻是借口說他嶽母大人想女兒了,想讓姬若雪回去一趟。而當時,沐秋凰也是無法向起言說姬若雪的真實情況,隻是搪塞,姬若雪隨著她師父青蓮劍仙去了苗疆。隻是卻不曾想到,他的嶽父大人竟是突染惡疾。
“亞父,怎麼看?”沐秋凰轉頭看向了司徒不器。
司徒不器將兩封信放下後,說道“好事,對我北虞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那我北虞接下來該如何自處?”沐秋凰繼續詢問道。
司徒不器捋了捋胡須,說道“前線大軍不用撤了,趁此機會一舉攻占雲鳩。”
聽聞又有戰事,北虞五大巨頭紛紛站起身來,說道“末將請戰。”
見他們這般模樣,沐秋凰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連忙擺了擺手,笑言道“諸位兄長先彆急,先等亞父把話說完。”
司徒不器看著他們這幅模樣,也是微微一笑,這才繼續說道“先前我們之所以接受雲鳩侯的求和,不就因為其它這幾家諸侯都沒有動靜,害怕我們一舉吞並雲鳩之後,會成為眾矢之的嗎?而現在不會了,依照南昭侯吳狂的性格,他此次是勢必會一鼓作氣吞下平津。如今平津與南昭,便正像是當初的雲鳩與我們北虞。按照兩家綜合實力來看,平津必然不是南昭軍的對手。可短時間內,南昭也彆想如此輕鬆的吞下平津。”
司徒不器說道這裡,站起身來走向沐秋凰身後,指著牆上的地圖說道“諸位請看,南昭地勢與我北虞不同。我北虞後患草原,先前早已被肅清,擺在我們麵前的隻有一個雲鳩,所以,我們當時可以傾儘全力。但南昭不一樣,就算他已經跟背後的苗疆達成共識,沒有後患。可與它接壤的除了平津侯之外,還有一個魏其侯。而平津侯身後卻還有一個海渾侯。雖說,吳狂做此決定時,肯定已經派入密使潛入這兩家,對他們或許以重利,或許以威逼。迫使他們兩家不得乾涉。可是,以南昭侯吳狂之老辣程度,必然不會將其信任放在一紙承諾上,對於魏其侯這邊,他必然得放大軍防備。如此一來,他就不能舉全部兵力。而海渾侯府在此時,雖說他明麵不一定有敢相助平津軍的膽氣,可想來,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也應該懂。所以他也必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滋擾平津,如此一來,此戰牽扯時間必然要比我們與雲鳩要長的多的多。據我估計,南昭侯想要徹底吞下平津,至少需要兩至三年。而這段時間內,南昭對我北虞不足為患。”
說完這些,司徒不器又看了沐秋凰一眼,說道“而西烈換不換主人,對我而言也並無什麼區彆。且不說,他們現在與我北虞有著這麼一層關係,不會貿然與我翻臉。若我所料不差的話,你父親當初之所以會與西烈侯定下來你倆的婚約,他們必然是想等到三分天下之際,借著你們之間的這層姻親關係,先合力將南昭踢出局外,然後,你們兩家再一戰而定天下歸屬。”
沐秋凰聽完,一臉敬佩地看著司徒不器,說道“亞父果然料事如神。”
司徒不器笑了笑,說道“哪有什麼料事如神。隻不過我與你父親他們是一輩人,自然能夠猜到他們幾人的想法罷了。”
司徒不器看著眾人,接著說道“按照如今天下大勢來看,綜合諸侯實力,將來能夠三分天下者,必是南昭、西烈、北虞這三家。而今,宣平侯府已與西烈侯結盟。換言之,也就是宣平侯府已經倒向了西烈侯府,它已然出局。而等南昭與平津侯府這場仗打完之後,平津侯府必然也會出局。雲鳩與我北虞就更不用說了,出局的一定是他們。”
眾人聽司徒不器這樣說,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司徒不器笑了笑,繼續說道“可是除了這三家之外,眼下還有海渾侯府與魏其侯府這兩家。海渾侯子嗣眾多,其為了爭奪那個位置,必然會起內亂,到時其內部必然會有消耗。隻是這個消耗到底有多少便不好預料了。而魏其侯府相對而言,權利更替應該不會有多大波瀾,不過魏其之地,既與南昭又與西烈相接壤,這倆必然會仗著其雄厚實力,插手其中內政……”
“隻是可惜。”司徒不器不無遺憾道“隻是可惜我北虞對這兩家都是鞭長莫及,遠不及西烈侯府與南昭侯府來的便利。不過,倒也可以嘗試一下。如果我們能火速吞下整個雲鳩,將雲鳩與北虞聯通成一片的話,到時還可以插手一下海渾侯府的內部鬥爭。不過,雖說我們吞下整個雲鳩的時間,會比南昭吞下平津來的要短。可眼下西烈侯府卻是無事,我想一旦他們得知南昭與平津大戰的消息後,他們肯定會捷足先登,說不定,就在我們攻打雲鳩的同時,他們已經將手伸進這兩家裡麵了。而海渾侯府與魏其侯府的實力,必然不能與之抗衡……”
說道這裡,司徒不器也是毫不掩飾自己對西烈侯府的讚揚,說道“姬家父子倒是會見縫插針,能夠如此輕鬆的與宣平侯府相結盟。想必他們早早便伸了手進去,這份料敵先機的能力,倒是不得不令人敬佩……”
“料敵先機麼?”沐秋凰不禁微微一笑,衝著司徒不器說道“亞父何必豔羨它人。魏其侯府我倒是不敢保證,但海渾侯府?我北虞勢必能分一杯羹。”
“哦?”司徒不器見沐秋凰說的肯定,略一思忖,眼神也是突然一亮。以他對沐秋凰的了解,知道若無十足把握,沐秋凰絕對不會將話說的如此滿全。
沐秋凰見他這幅模樣,自知他猜到了些許,於是站起身來,看著他看著眾人說道“我早在當初赴上日節之宴時,便與海渾侯府其中一位公子暗中有了接觸,達成了協議。若我所料不差的話,海渾侯府的內部鬥爭在這幾日內應該也已經開始了。”
沐秋凰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有些迷惑。隻有令狐桀則是想到了,當初他護送沐秋凰去鳳陵城時,沐秋凰的所作所為。以及,他曾深夜陪伴沐秋凰去紅袖招會見海渾侯府的某位公子,不由一臉興奮地看著沐秋凰。
司徒不器捋了捋胡須,笑言道“看來,你是買了當初被你踢下船的那位公子,你倒是好本領,玩了這麼一手混淆視聽的高招。”
沐秋凰笑嘻嘻道“亞父,您這次可猜錯了哦。”
“哦?”司徒不器捋了捋胡須,不自信道“難不成是海渾侯府家的老四?這可不是那麼容易哦。”
“不錯,正是老四。”沐秋凰微笑道“越是不容易,他越能記得我的好來。相比於錦上添花,其實我更喜歡雪中送炭。”
“怎麼說?”司徒不器好奇道。
沐秋凰嬉笑道“自是要人給人,要錢給錢了……”
司徒不器沉思片刻後,說道“老四最欠缺的可是武力方麵,北虞的一切軍隊調動,我皆有所知,更何況,如此一直大軍出北虞而入海渾,恐怕早已鬨得是人儘皆知。”
沐秋凰笑了笑,說道“我們是去幫人家奪位,又不是要幫人家打天下。兵貴在精而不在多。我想一千名血凰旗,外加我師父這位刀仙,綽綽有餘了……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這位四公子都不能得手的話,隻能怪我看錯了人。”
“不過……”沐秋凰嘻嘻一笑道“我的眼光想來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