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人例外!
縫屍匠那個孫子看到晉安和老道士平安歸來,又聽到縫屍匠死在山裡,扭頭就往屋後跑。
晉安的冷喝聲如晴天霹靂炸響:“石誌平,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如遭當頭喝棒,縫屍匠孫子人愣在原地不動,然後轉頭看向晉安,眼神無比怨恨,怨恨晉安害死他。
然後,他脖子處出現一圈黑線,黑色縫線崩斷,鮮血噴濺了一地,砰,腦袋分離,人頭落地。
這就叫一語點醒夢中人。
人醒來也就夢滅了。
徐老爺、王大爺這些普通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有人驚叫有人腿軟。
在老道士的簡短解釋下,這些人大致了解到實情,把兩人當作高人,也開始相信晉安會縫屍匠手藝了。
所以當晉安提出給王大同兒子重新修繕屍身時,王大爺這對伯侄並沒有提出反對,同意讓晉安開棺。
“縫屍匠不是說活人有活人的陽關道,死人有死人的黃泉路嗎,白天也能縫屍?”王大爺遲疑說出內心疑惑。
晉安還沒回答,老道士先搶答,他嘿嘿的得意笑說道:“老道我前麵說過,我家小兄弟的手藝比縫屍匠隻高不低,比縫屍匠可正統多了。有句話叫心無愧者無懼鬼神,隻要能做到問心無愧,倘然麵對死者,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更好說話,死人更不會為難活人。”
王大爺、王大同聽得懵懵懂懂,不過接下來晉安的高超縫屍手藝,一德,二命,三才,四肢,五臟,六腑,奇經,八脈,九宮,用精細九步縫屍,徹底打消了二人心頭疑慮。
就在完成九步縫屍的時候,老道士突然把徐老爺等人喊出去,大堂裡隻留下王大爺、王大同。
沒了外人在場,晉安忽然問道:“二位可有什麼心事或生前話要對孩子說嗎?”
麵對晉安的突然詢問,二人都有些茫然無措。
接下來晉安主動說道:“二位與我結有善緣,我自當奉還善果。接下來看到的一幕,我希望二位能幫我保守秘密,縫屍的第十步是趕屍術,人這一輩子最放不下的就是故土老父老母。世人都放不下落葉歸根,魂歸故鄉執念。”
不久後,縫屍匠家中傳出王大同的悲慟哭聲,父愛如深沉高山,雖然平日裡沉默嚴厲,並不表示它沒有。
被老道士攔在門外的徐老爺等人好奇探頭,是什麼讓經曆過喪子之痛的王大同,哭得這麼悲傷?
沒多久,徐老爺看到了他這輩子都不敢置信的畫麵,王大同牽著一個活蹦亂跳的虎頭虎腦小子,坐上驢車,一家三人有說有笑的離開西蔡村。
“這……”看著有說有笑離開的驢車,徐老爺看得瞠目結舌。
這位徐老爺沒有見過王大同兒子的屍體,並不知道王大同兒子長什麼樣子,但生意人的他,並不愚鈍,反而腦子運轉很快,他隱約猜到點什麼,可這種有悖世道常理的猜想太過驚世駭俗,他將信將疑,不敢確認。
給徐老爺兒子縫屍同樣不難,取來縫屍匠備好的馬皮,不到半日便縫屍結束了。
不過晉安這次並未動用趕屍術。
這也是他之前故意支開對方的原因。
等西蔡村事了,晉安和老道士並未在西蔡村停留,他們來時是兩個人,出村時,多了一輛馬車,一口棺材,以及老道士抱著一幅山水字畫發呆苦思。
……
……
灰霧朦朧。
黑白分明。
九曲黃泉河中人頭漫漫,亡魂沉浮,一具具直屍在水底下蜿蜒前進。
這裡正是人死後的歸宿——
陰間!
平靜,死寂的陰間突然被打破平靜,噗通,黃泉河水裡響起水花聲,沒多久,就看到一具渾身血汙的女屍上岸。
她的目光先是茫然,茫然看著這片到處充斥著死亡執念的陌生世界。
然後眼神空洞的站立原地不動,似在發呆。
隨後,她默默踏上未知路途。
這一路上都很平靜,直到,她路過一座佛寺。
那是一座不知什麼原因遭到荒廢的佛寺,佛寺銅鐘墜落,門牆倒塌,很久沒人打理。
至於香火?自然是早就斷絕了。
看起來這個荒廢佛寺遭到了佛祖拋棄。
就當血屍路過荒廢佛寺時,佛寺突然大放佛光,似乎,佛祖並未隨著荒廢而拋棄這座佛寺,還在等著世人來膜拜他。
血屍被佛寺佛光吸引,一雙赤足在地上留下一串串血掌印,走進了這座荒廢佛寺。
轟隆!
血屍剛走進佛寺沒多久,突然傳出爆炸巨響,攪動陰間灰霧,打破此地數百年來的平靜。
轟,又是一聲爆炸,宛如霹靂在陰間炸響,連大地都猛的搖晃了下。下一刻,佛寺倒塌,眸子生起瘋狂進食欲望的血屍與一尊佛像展開廝殺。
那是一尊羊頭佛身邪神。
民間諺語,掛羊頭賣狗肉。
這羊肉佛仿佛就是在意有所指。
原來這是座被邪神入住的佛寺,真佛早已經拋棄佛寺而去,隻剩下被邪神鳩占鵲巢後的鬼佛寺。
血屍此刻全身皮肉裂開,生長出無數血刺,與邪神展開激烈廝殺,邪神雖然不凡,數次差點鎮壓住血屍,但最後還是被那些數量恐怖的血刺釘死地麵。
隨後就聽到佛寺裡傳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大口咀嚼,吞咽聲,一尊邪神竟就這麼被血屍生生吃掉。
吃完鬼佛寺邪神後,血屍一身重傷不僅痊愈,而且發生驚人屍變。
吃掉了邪神的血屍眼裡閃動著令人顫栗的瘋狂與進食欲望,她在陰間不再茫然,病態般的猩紅目光,看向千裡之外一處屍橫遍野的古戰場。
不久後,古戰場傳出驚怒屍吼,爆發驚天動地戰鬥,兩具屍王飛天遁地,展開激烈廝殺……
看起來,晉安似乎給陰間送來一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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