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span這些人下跪朝拜,如恭迎天降神明,臉上表情虔誠無比。
不止這些黑石氏族人朝出現的雪山神獸下跪朝拜,就連站在城牆上,連刀劍姿勢都還握不標準的瘦弱農奴們,也都不由自主下跪朝拜起來。
那是源自於靈魂深處的信仰與文化傳承,是每一個高原子民與生帶來的信仰。
在高原有許多信仰,唯獨神牛,是大家一致的信仰。
鬆鬆垮垮穿著大一號甲胄,歪歪扭扭戴著頭盔的趙金川等馬幫茶商們,看著城外接天連地的戰馬衝鋒,殺氣騰騰,再看著身邊不由自主跪下的農奴,再聽著身後黑石城裡傳出的山呼海嘯歡呼聲,他們臉色嚇得煞白。
此時,那些留在城裡的外地人,看著兩相比較,孰強孰弱已經一目了然,全都歎氣的搖搖頭,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的奇跡。
一個人一生能創造一次奇跡,已經難能可貴,他創造了那麼多次奇跡,已是高原數千年未有之變數,再好的運氣,也總該有用儘,有到頭的極限。
“他並不是敗給了自己,他創造得那麼多奇跡,已經足以載入史冊,震撼後世之人。”
“他敗給的是大勢洪流,人力有窮時,不可與天鬥,與大勢洪流鬥。”
這些人都替晉安默哀歎息。
城牆上,趙金川那些不輕易信命的馬幫商人們,帶著祖輩們在窮山峻嶺裡硬生生傳蕩出一條茶馬古道的韌勁與不服輸性格,對著那些農奴大聲呼喊,喊得麵紅耳赤,那些農奴開始重新站起來,堅定握緊手中武器,今天這城一定要守住,他們總該要為自己,為子女後代,為背後那位累了的做些什麼。
哪怕這次依舊是一個夢,夢醒後依舊是饑餓與繁重體力活,但他們還是想祈求這次的夢能長久些,他們第一次體會到飽腹的簡單滿足,第一次體會到乾淨衣履的清香,第一次體會到被人尊重…今天這個夢的感受是那麼真實,真實得讓他們不想過早醒來。
他們第一次有了想要為自己,為子孫後代爭取什麼的念頭。
……
雖然農奴們已經重新站起來反抗命運,但是城內所有人依舊不看好這些人,差距實在太大了。
天天吃飽喝足的正規軍,士氣大漲,跟營養不良的農民、奴隸,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就連人數都不在同一個規模。
騎兵如洪流,淹沒高原戈壁黃沙,旌旗如一座座山峰搖曳,千軍萬馬轉眼殺近。
“嗯?”
這些人忽然齊齊一愣。
“是不是我看錯了,我怎麼覺得那些旌旗不像黑石氏的旌旗?”
“原來你也有這個感覺,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看錯了。”
隨著騎兵洪流更近,快到城牆下,大家又有了一個駭然發現,有人忍不住驚呼一聲:“怎麼是神猴後裔!”
但是,今天的驚嚇真是一波接一波,不斷打擊而來。
“快看,白犛牛背上馱著一個人!”
“咦,還真是,好像是一位騎著雪山神獸的上師!”
一時間,這些人都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不夠用了,好半晌,才有人反應過來:“該不會是高原六大部族之一的神猴後裔部族得到消息,黑石氏發生大變故,神猴後裔部族搶在黑石氏各大部族前最先圍城黑石城下吧!”
這話一出,頓時人人都變了臉色。
站在城牆上的人也都想到了這個結果,臉色大變,擋下一個黑石氏大軍本就已經非常艱難,現在卻要同時跟高原兩大部族開戰,每個人都想到了接下來的結局會是怎樣。
趙金川咬緊牙關,原本已經做好悲壯赴死的準備,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場景,猛的揉揉眼睛,然後還拉來其他人再三確認:“你們說那頭帶著神猴後裔部族圍在城下的雪山白犛牛,像不像晉安道長那頭神俊坐騎?”
“的確很像。”
“不會認錯的,這就是晉安道長那頭長得有點像羊的雪山白牛坐騎,我印象太深刻,我商隊裡那幾頭母犛牛沒少往它的身邊繞。”另一名茶商老板說得很篤定。
趙金川一臉驚喜,振奮的猛的一拍大腿:“哈哈,這就對了!不是敵軍圍城,兄弟們,是我們的援軍到了!”
“你們還記得嗎!聽那些從西昆侖山來的人講,晉安道長跟神猴後裔部族關係不錯,一定是神猴後裔部族得到消息,特地趕來支援晉安道長的!”
趙金川越說越興奮,振臂歡呼:“大家不要怕!那雪山神牛晉安道長的坐騎!”
這個時候也有從西昆侖山回來的農奴,認出了騎在神牛背上的“擁措上師”,驚喜反複高呼擁措上師。
騎在羊背上,著急趕路增援黑石城的老道士,聽到城牆上的高呼聲,也認出了不少熟悉麵孔,這一幕讓他既驚又喜,他轉念就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激動得喜極而泣:“小兄弟,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誰說一人之力不可對抗洪流,這個世上偏偏隻有你做到了!”
說到激動處,老道士抹幾把淚水擦在羊毛上,把山羊氣得差點撅蹄子要掀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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