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江月!
曹成北聽完許承澤的主意大喜,拍了拍林月汐的肩膀,道“三爺真是聰慧!”
林月汐本想阻攔,但轉念一想這也的確是他們該得的,能救他們一命也便算了。
畢竟她也剛來北東西南幫,雖為曹成北立了功,但終究還是個外人,說得多了,做得多了,若是惹怒了曹成北,不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達不到,可能都要喪命於此。
陳農雖也答應了,但終究有些不太樂意,曹成北趴在他肩頭上,輕聲對他耳語兩句,他一綻笑臉,點頭道“多謝北爺!”
許承澤坐在一旁露出不可言說的笑意來,林月汐皺眉,她大概猜到了曹成北說的什麼。
行動定在了三天後。
許承澤依慣例留在幫中坐鎮,曹成北親自點了十幾個人跟著一起出了門,陳農自然在此一列。
曹成北沒想讓林月汐去的,林月汐卻笑著說要跟著去開開眼,親眼見識見識北爺威風,曹成北一高興便允了。
許承澤卻道“三爺去了怕是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不就是閹個人嗎,讓他們把他綁到彆的地兒就是了!”曹成北擺擺手道,稍稍頓了頓,又看了看陳農,朝他使了個眼色,陳農連忙點了點頭。
果然如林月汐所想。曹成北答應陳農的讓他親手宰了婆婆的話,他還是要兌現的。
還真是有諾必踐大丈夫啊!林月汐咬了咬牙。
北東西南幫的人分了三路,一路跟著陳農去集市帶走陳惠,一路跟著魏興生去綁陳惠的丈夫,一路去綁他的小媳婦兒。
魏興生問曹成北要去哪邊,曹成北笑道“老子當然要去瞧瞧那賤蹄子長得俊不俊,不然看你去給那個狗雜種去動刀啊!”說罷放肆地笑著,街上回響著他乾脆的笑聲,過路的人側過頭來瞧上兩眼便立刻掉頭走掉了。
錢童問林月汐“三爺,我們去哪?”
林月汐原本打算跟來阻止陳農,但陳農帶人去集市時,曹成北死死地拽住她,道“你就讓他去吧,我都答應他了!再說了,你也攔不住他,他想殺人想了好幾個月了。”
林月汐有些氣惱,問道“既你知道我來做什麼,又知我攔不住,為何還要讓我來。”
“你自己要來的啊······”曹成北皺眉道。
林月汐一時語塞,隻是瞪著曹成北,一句話也說不出。
曹成北嘿嘿一笑,道“你不是要瞧瞧爺的威風嗎?”
“呸!”林月汐仰起臉朝曹成北的眼睛啐去,趁曹成北眨眼的功夫,撒腿就往回跑,錢童大喊一聲連忙追了出去。
“要追嗎?北爺?”魏興生問道。
曹成北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咒罵一聲,擺了擺手道“隨她去吧。”
林月汐跑出去很遠才敢回頭看,見身後除了錢童一人追來竟無人跟隨,便停了下來。錢童氣喘籲籲地在她身後停下,彎下身去,兩手抓住膝蓋大口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道“三······三爺,你跑······跑什麼?”
林月汐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以手作扇,在臉頰處扇了扇風,八月底的天氣本就已涼爽,一陣涼風拂過,汗就已經乾了、
“你知道陳惠和她婆婆平時都在哪裡擺攤嗎?”林月汐問道。
錢童氣喘籲籲地點點頭,緩緩地直起身子,挪動了兩下,道“在南街口,她們每天都去那裡的。”
南街口不遠,林月汐催得急,錢童雖疲累也不得不加快了腳步,很快兩人便來到南街口,但是錢童描述的那個攤位處空無一人。
“是不是已經走了?”錢童撓了撓頭,“一直都在這兒的,應該不會突然改了地方的。”
林月汐搖搖頭,若是陳農來過,此處定不會如此乾淨,就算沒有血跡,至少有拉扯的痕跡。
她走到離得最近的一處攤位,是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兒,她彎下身去,親切地笑著“爺爺!您知道每天來這裡賣雞蛋的兩個人去哪裡了嗎?”
老大爺皺著眉頭看著林月汐,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這是張家的大爺,耳背——今天應該是替他兒子看攤的。”錢童解釋道,又彎下腰去朝這張大爺大喊道“老不死的!”張大爺胡子一吹,揚起手來就要打下去,錢童靈巧地躲開了,指了指旁邊空了的攤位,大喊道“那兒的人呢!”
張大爺放下手,瞪著錢童,喊道“沒來!聽說是病了!”
聽罷,林月汐轉頭便跑,錢童在身後追趕著,大聲喊道“有近路!有近路!”林月汐這才停下來,錢童一臉苦澀,抱怨道“三爺!你彆跑了,我要累死了。”
“近路在哪?”林月汐著急,一把抓住錢童的手臂,使勁晃了晃,錢童平穩了平穩氣息,弱弱地道“跟我來。”
錢童在烏角鎮長大的,烏角鎮的犄角旮旯都爛熟於心。他說的小路是買賣人挑擔子走出來的小路,極其逼仄狹窄,一邊是個深溝,溝裡有一汪發臭的死水,另一邊是挨著的幾間土屋。
“你放心,陳農不會走這兒的。”錢童一邊在前麵把路上的雜草往下踩踩給林月汐開出一條路來,一邊說道,“這兒臭氣熏天,除了挑擔子走街巷的沒幾個人知道這兒。”
那道小路也未走很遠便到了一條大街,錢童帶著她往左拐過去,隻走了十幾步,便又拐到了一條小路上,這路雖比前麵那條寬敞些,但到處都是坑坑窪窪,還散落著些石頭,一不小心就會硌了腳。
“小心些。”錢童小聲叮囑著,“過了這兒就好了,前麵那條街拐過去就快到了。”
林月汐緊緊地跟著錢童,走出這條小路,拐到了大街上,又拐到了一條胡同裡,走了沒多遠,錢童便在前麵停下了。
一聲婦人的慘叫從那扇門後傳來,林月汐全身一顫,錢童回過頭去,臉上的神色有些僵,他舔了舔嘴唇,道“三爺?咱要進去嗎?”
接著便是那婦人的哭喊聲,尖銳的聲音有些刺耳,她嘶吼著,像是在怒罵著,但林月汐一句也沒有聽清,倒像是野狗亂吠的聲音。
“三爺?”錢童退到了林月汐身後,怯怯地看著她。
林月汐緊緊地皺著眉,定定地看著那扇門,冷冷地道“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