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生啊,很多時候小孩的問題看似最天真,但也最直擊靈魂。
苟書寒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女兒才算最妥,要是答不好可能還會招來朱蘇的“白眼殺”。
他抱起女兒,給她穿衣服,然後裝作很隨意回答她:“媽媽要上班呀,所以不能留下來。”
林小娜歪著可愛的小腦袋,嘟著嘴,思考了一下,說:“爸爸你也上班,那你為什麼可以留下呀?”
苟書寒覺得自己從小到大在口才上的發揮一直都很穩定乃至優秀,可這一兩個月跟女兒林小娜相處,讓他總覺得自己缺少一絲絲智慧。
跟她的日常對話,讓他隨時有一種打擂台的感覺。
而且,當爸爸的自己居然還時常打不贏。
苟書寒也想的開,打不贏乾脆認輸嘛。
所以,他打算不回答林小娜的這個問題。
成年人跟小孩的最大的優勢就是,成年人耍賴,小孩無可奈何。
就算小孩耍賴,那也是因為對成年人無可奈何!
苟書寒心裡想著,這屁小孩!
林小娜看苟書寒不回答,又問:“爸爸?你說呀?”
朱蘇卻開口解圍了:“媽媽來接你去坐飛機,好不好,就上次一起看的好大好大的飛機那裡哦。”
林小娜想起上次送媽媽看到的大飛機,已經完全忘記了當時跟媽媽分彆的悲傷,很興奮的拍著手,說:“好呀,好呀。”
三個人說話間,苟媽媽帶著林小娟進了家門。
聽見林小娟的聲音,坐在苟書寒腿上衣服還沒有穿好的林小娜興奮的跳下地,然後朝房間外的客廳裡跑去。
苟書寒對著正要走出去的朱蘇說:“真要我去送呀?”
朱蘇溫和的說:“你自己問的誰送——不然呢?”
說完沒有理苟書寒,走出房間去迎林小娟了。
苟書寒沒有立馬出去,他跑進主臥衛生間馬桶上麵坐著,側耳聽著外麵客廳的熱鬨。
有些事情一開始,會讓人覺得猛烈的招架不住,但是如果這種感受多了,也便開始覺得習以為常。
現在的苟書寒就是這種感受,上個月看著老婆和前女友兩人在客廳促膝長談的那一瞬間,他震驚了。
酒醉都不能麻痹自己的那種震驚!
說實話他當時認為自己即將會迎來狂風暴雨,事實上並沒有。
然而大家春風和煦,他甚至一度懷疑朱蘇是否有什麼謀劃。
以至於他之後那段時間說話做事都很小心翼翼。
當然他現在也很小心翼翼,他的行事準則是,在自己老婆麵前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想起林小娟生日那天晚上說要離開深圳去上海,他的心情無比的複雜,既有舍不得,也感覺如釋重負。
很多時候,他總有一種夢與現實穿插發生的錯覺。
有時半夜夢醒,恍惚間還以為自己仍年少,正睡在老木屋裡,或是正讀大學,睡在宿舍,也會以為自己身邊睡的人是林小娟。
或許這種一種愛的記憶吧,當你愛一個人曾經深刻到骨子裡,會在夢裡夢見對方。
時常醒來唏噓不已,會覺得很愧疚,可也隻能安慰自己,總不能拋棄朱蘇,傷害她。
苟書寒坐著思考,感覺似乎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悠久,最後苟媽媽喊他,他才抬起屁屁離開它迷戀不舍的馬桶。
苟書寒洗漱完畢之後,穿過客廳,丟下一句:“我先出去忙工作了。”
至於老媽在背後叫他吃早餐他也沒有理會。
苟書寒一大早能忙什麼工作?
零食保鮮盒團購網站還處於前期籌備階段,連個辦公場地都沒有,他隻是找個借口離開罷了。
等他走出小區,朱蘇打來了電話:“記得中午回來,送小娟和小娜去機場。”
“真要我送啊?”
苟書寒著實搞不懂女人,朱蘇這是不怕自己跟前女友死灰複燃,還是對自己足夠的信任呢?
苟書寒不認為是信任,這麼多年沒有見過母老虎發威,但是也聽聞過母老虎的各種傳說。
朱蘇現在還是溫順乖巧的貓,還沒有成為老虎,但也不可能信任自己到這種地步,絕不可能!
沒有哪一個女人會把自己的男人送給彆的女人。
朱蘇沒有解釋,隻說:“你是小娜爸爸,你不送誰送?”
苟書寒:“你跟媽不去?”
朱蘇:“我最近孕吐越來越厲害,老媽有時暈車厲害。”
苟書寒為難的說:“好吧。”
聽起來很勉強,但是掛完電話心情又有一點複雜,似乎還很期待。
呸,自己真是個婊男!
苟書寒找了一處地方吃了早餐,坐在早餐店裡,看著馬路邊來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