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石龍目前的房子租在龍華,兩房一廳,租金不算昂貴,比起蔡屋圍要便宜不少。
潘石龍不是一個人住,媽媽和兩位妹妹也跟他一起住。
他睡一間房,媽媽跟妹妹三人睡一間房。
這麼安排,主要是依據實際情況來的。
潘石龍的兩位妹妹畢業後先後來了深圳,兩位妹妹工作平日住公司,不管工作怎麼變動,每周都會抽時間來潘石龍這裡,一家四口團聚。
所以他跟媽媽妹妹們一商量,乾脆娘三睡一間,買了一架二手上下雙層木床,這樣不至於增加沒有必要的開支。
潘媽媽生性節約,白天閒著沒事,還時常去找份清潔工或者其他工作做做,最近工作則在附近公司當掃地阿姨,一個月工作不累,工資一千出頭。
其實,潘石龍的人生經曆在主線上跟苟書寒很像,小時候家境優越,初中家道中落,大學前父親去世,畢業時也跟女友分手,然後女友都追著到了深圳來,然後幾乎在同時期,兩個人又都變成了單身,唯獨不一樣的就是,潘石龍有兩個妹妹。
潘石龍跟苟書寒兩個人認識後,也正因如此,關係才走得更近。
潘石龍下了公交車,美滋滋的回到家,潘媽媽坐在客廳等兒子回來。
第二天是周一,兩位妹妹要上班,下午已經回各自公司去了。
潘石龍進門之前就透過租房老舊縫隙還很大的木門看見客廳的燈光了。
他一進門就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潘媽媽就用江西話細聲問:“回來了?吃飯了沒有?”
潘石龍邊脫鞋邊回答:“吃過了,媽,嫩怎麼還沒睡?”
潘媽媽細聲說:“媽睡不著,嫩哇嫩找個妹賊來就這麼難啊,工程大過油羅口了快。”
(嫩:你。哇:說。)
(妹賊來:江西話,女孩,這裡指女朋友)
(工程大過油羅口,是江西大餘的一句俚語,這裡指工程量浩大,比修建了四五十年的油羅口還要難。)
潘石龍老家是江西大餘,但是潘媽媽是南昌縣人,當年潘媽媽從南昌縣嫁到大餘縣,用潘爸爸自己的話說,就是“上輩子好事做多了。”
潘石龍:“彆急彆急,過些天就給嫩帶個妹賊來回來看看。”
潘媽媽:“嫩呀,提到這個事,就策謊打白,今天嫩大妹講他們公司有個妹賊來,我們江西老鄉,人很不錯,就是個子沒有嫩要求的那麼高,嫩妹說,下個星期她跟同事一起來我們家吃飯,到時候嫩彆跑了,就在家裡。”
(策謊打白:南昌話,撒謊的意思)
潘石龍忙說:“媽,我真的遇到一個不錯的,我爭取過些天自己給嫩帶過來,我妹同事就算了,我不喜歡個子矮的啊,”
潘媽媽歎了一口氣,說:“嫩明年就28歲了……”
潘石龍一看老媽又要碎碎念,馬上打斷老媽的話:“媽,老人家要早點睡,不然身體垮了以後怎麼抱孫子,我答應一定在明年找到女朋友,可以了吧?”
潘媽媽又輕聲細語念叨了幾句,然後睡覺去了。
她仍舊不放心自己的兒子,到了房間,拿起手機給大女兒打了個電話,叮囑女兒下個星期還是帶同事來家裡。
說起潘媽媽,雖然個子高大,比起苟媽媽來說像巨人般的存在,但人不可貌相,潘媽媽生性溫柔,跟自己兒子說話都是輕言細語,彆說打了,罵都很少。
而苟媽媽剛好相反,個小爆發力強,打起苟書寒來,三個字可以總結,“快、脆、痛”。
快,打苟書寒動作迅速,她怕自己慢了,被臭小子躲開,震懾力就沒有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
脆,打到苟書寒身上,響聲清脆,絕不會有沉悶之聲,因為她一般隻打臉,她知道兒子最在乎臉,那就打他最在乎的,不然,自己一個文盲還不得被兒子欺負死。
痛,打完苟書寒,她自己手痛,至於兒子痛不痛沒有關係,讓他長記性彆犯錯禍害社會就行,這是苟爸爸去世前交代的。
“我不在了,遇到他不聽話,彆講道理,你先往死裡打!”
沒辦法,農村人的教育方法有時候就是這般粗暴直接,所謂棍棒下麵出孝子。
潘石龍不知道老媽跟自己妹妹還在謀劃給他物色妹賊來,他隻知道明天休假可以跑去苟書寒那裡借口幫忙,約賈小笨了。
哎呀呀,真是塵封的心,一旦騷起來,感覺深圳的冬天都是燥熱的。
枕著幻想入睡,第二日一早潘石龍很早就醒來。
早到什麼程度?
他起來的時候,潘媽媽都還沒有做早餐。
平日他起床時候,媽媽牌早餐可是已經準備好了的。
潘石龍洗簌完畢,精神抖擻的要出門。
潘媽媽忙問:“去哪裡?早餐還沒有吃呢。”
潘石龍在門口穿好鞋子,說:“媽,嫩不是催著我快點結婚嗎,我現在出去約會去了。”
潘媽媽:“約會也要吃飯啊,沒有力氣怎麼行?”
潘石龍:“嫩煩不煩啊,早餐不吃又不會死,約會遲到了可就沒有女朋友了。”
潘媽媽說:“好吧好吧,嫩自己買點早餐。”
潘石龍回答:“知道了。”
到了租房外街道邊上,潘石龍買了五個肉包子,風卷殘雲掃進肚子裡,然後坐上了去蔡屋圍的公交車。
個高飯量就是大,一般人吃兩三個包子就噎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