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選擇令普羅米修斯很是吃驚,側身避開拔步爆衝而至的任源,接連揮下的劍斬。幾絲失望的神色,爬上了他蒼白如屍的麵龐。
雖說他並沒有指望,逃逸至此的月之領主殘念分身,就這樣簡單的選擇投降放棄掙紮。但不管相比活著的時候實力下降了多少,經驗和眼裡必然還是在的。就算真的認定此戰已沒有翻盤的希望,也不該用處如此粗糙野蠻,近乎自暴自棄的低級戰術。
由於作為寄生母體的偽神之軀相較其餘兩人實力隻能說有限,根本無法發揮出銀袍男子分身多少力量。尤其是獨立領域被剝奪所帶來的影響,導致任源可被後者加持的攻擊方式份寥寥無幾。幾乎全部被限製在了,本體及那對配槍和長劍上。
故而普羅米修斯並未急著擴大衝突的烈度,采用雷霆手段鎮壓對手的反抗。在已經確保,自
己可以遊刃有餘的掌控戰場的前提下。他希望能夠更加完美漂亮的壓製住對手,將整個世界碎片和銀袍男子都收入囊中。
因此之前從容不迫的防禦也好,占得優勢後沒有乘勝追擊也罷。都是為了讓偽神之軀任源和銀袍男子分身兩人明白,這場戰鬥的節奏儘皆在他的把控之中。他打算給予後者充分的發揮空間,然後再輕描淡寫的破解對手的攻勢。
這樣做既是為了逼出後者的全部後手,若直到最後銀袍男子仍不肯屈服,這場底牌儘出的最終之戰對他來說同樣積累了與同級彆對手之間,寶貴的實戰經驗。
同時也是為了能夠讓後者完全意識到,他所占據的絕對優勢。明白在他麵前無論如何抵抗,都是徒勞無功的掙紮。以便於他接下來,進一步勸降對手。畢竟銀袍男子身上屬於月之領主的那部分記憶,對他的誘惑還是十分巨大的。
經過今晚普羅米修斯已經意識到,對於月之領主來說女兒月光魔女有多麼重要。可以說銀袍男子在劣勢的情況下頑抗至此,全部都是為了確保月光魔女的安危。因此對於自己之前開給對方的交易條件,他仍抱有十足的自信。隻要能夠讓後者認識到,這裡能夠決定月光魔女安危的,隻有他一人。
並且對於銀袍男子斷然拒絕自己提議的理由,普羅米修斯也非常的好奇。從對方的言語上看,若是能夠洞悉其中的原因,甚至能夠解開當年月之領主離奇隕落的謎團。這對想要登臨神域乃至更進一步的他來說,亦是價值無法估量的重要訊息。
然而想法雖然是好的,局勢的發展卻根本沒有按照普羅米修斯的劇本來。這場戲劇的另外兩名角色,出乎意料的做出了最為愚蠢的選擇。
看上去偽神之軀任源的戰鬥力,在短時間內得到了巨幅的提升。但是這種過渡透支的戰術且不說難以持久,問題在於即便將潛力激發的極致。從各個方麵來看,後者仍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在硬實力差距過大的情況下,儘可能避開正麵對抗,借助地利限製他的行動才是正確之舉。這種揚短避長的做法無異於以卵擊石,除了加速己方的敗亡之外沒有任何意義。都不如當場自儘,起碼表麵上還顯的體麵些。
“真不像樣啊。”普羅米修斯動作優雅的規避後者發瘋般的進攻,輕皺眉頭口中不無失望的說道“我所期待的,可不是這樣一場粗野無趣的戰
鬥。縱使結局已定,二位至少也該拿出前輩應有的氣度。”
“少特麼在這放屁,呔!吃我一劍!”狀若瘋虎的任源淩空躍起,整個右臂關節儘皆反轉,將上挑的劍勢強行下壓,徑奔前者頭頂的神庭穴刺了下去。
得鏡月世界本源之力加持的任源,此刻已無懼前者那雙詭異的虛無之眼。大量濃稠到有如實質的銀色火焰,自他渾身上下細密的鱗片中噴射而出,不斷向外擴散著足以扭曲空間的恐怖高溫。
明明身處半空之中,任源腳下的空間卻仿佛化為了實質。穩穩的接住了他的雙腳,為他全力刺出的一劍提供借力。環繞在劍身上的清冷月華為罪衍更添威勢,讓人毫不懷疑黑袍男子的光腦殼,下一秒就要被穿出兩個通透的血洞。
“鬨夠了沒有!”
忍無可忍的普羅米修斯仰頭大喝,進逼的劍尖登時滯住。接著隻見他屈起枯瘦蠟白的手指,對著頭頂罪衍的劍脊重重一彈。包裹著劍身的月華在這記彈指下,驟然迸散開來。
厚重鋒銳的劍身亦在這看似輕巧的彈指下,猛地彎曲了起來。方才還神威凜凜的長劍罪衍,此刻卻顫動著發出了尖利的哀鳴,幾欲脫手而出。饒是在鏡月世界本源之力的加持下,任源都差點握不住巨震的劍柄。
若是沒有那道包覆劍身的月華保護,這柄與偽神之軀共同轉生數次,鼎鼎大名的佩劍罪衍。恐怕都要在這方世界碎片中,在敵人的屈指彈擊下斷為兩半了。即便心裡有所預料,任源也沒有想到前者的實力會強橫到這種地步。
可即便處於劣勢,任源依舊沒有罷手後撤的意思。整個人借助罪衍被彈的巨力,半空中就勢轉了半圈。緊握審判的左手劃出了到飄逸的弧線,正對上前者的麵門。尺寸驚人的槍口在體內銀袍男子的加持下,噴吐出了大蓬灼目的銀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