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嗓音雄渾的怒喝,秋鯉沫頓時喜上眉梢,轉過身來見來者果是自己苦等良久的靠山,當即拔腿就要往對方那邊奔去,口中高呼道
“任先生!您終於來救我了!”
不料少年還未及跑出半步,早被織拿住肩膀一把扯到了身後。接著單手擲鞘抽刀,和泉守兼定雪亮的刀鋒直指傲立於遠處的男子。冷若冰霜的俏臉上,登時覆上層厚厚的陰雲。
“任前輩,這個時候,您來這裡做什麼?”
“嗬,織你這個問題倒還真有意思。”任源亦冷著臉,一派威嚴的喝問道“我倒想問問你,這個時候來這裡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難道前輩您會不知道嗎?”織執定長刀,不卑不亢的反問道“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座結界和那邊的那艘遊艇,都是前輩您親自給我準備的吧?”
“這處隱匿結界,是我給你準備的不假。後麵那艘遊艇,也是我的不錯。”任源微眯雙眼,漠然說道“但我也警告過你吧?如果你膽敢做違法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事到如今,前輩您又何必說這種話。要論違反部裡規章製度的事情,您做的可要比我多得多不是嗎?”織不解對方前後態度為何突然大變,銀牙緊咬半是威脅的一字一頓說道“若您執意要把我抓回去,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隻怕您也不好向上麵交待!”
“我來這裡不是和你論惡定罪的,你若非要一意孤行,我也沒那個閒情逸致攔你。”任源說著看向了,正被女子按在身後瑟瑟發抖的少年,放緩了語氣說道“但是小秋那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你不該把他也推進火坑。隻要你肯把小秋放回來,你要去要留我都絕不阻攔。”
如果說剛才兩人的對話,還讓秋鯉沫聽的有些雲山霧罩。那麼任源的這句話,少年是完完全全聽明白了。見後者如此在意自己的安危,他心中不禁湧上了股暖意。暗道任先生果然沒有騙我,真的是來救我的。
不過這段話聽在織的耳朵裡,意義則截然不同了。起先她還沒有搞懂,後者究竟是在玩什麼把戲。直至此刻她終於明白了,對方這番故作姿態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聽,離間身後少年對自己的心神。當即眼神微凜,側頭對秋鯉沫低聲道
“不要聽他在哪裡亂說,他是要騙你主動過去!”
“啊?”
就在少年被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站在遠處的任源再次開口道“究竟是誰在欺騙小秋,這還需要我明說嗎?織你可敢告訴那孩子,你打算帶他到哪裡去?”
“…”織看著滿臉正義凜然的後者麵色驟沉,這一問確實懟在了她的軟肋上。再加上自己那套出國留學的說辭在小秋麵前已經徹底敗露,眼下不管她說實話還謊話都難解釋清楚。
“怎麼?不敢說?那就讓我來替你說吧。”任源指著前者厲聲道“你要把小秋帶到瑣羅亞斯德教派的總部去,我說的是也不是!”
眼見麵前朝夕相處的織姐愈發沉默,直到方才仍心懷一絲僥幸的少年終於忍耐不住,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織…織姐,任先生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騙了我,要把我送給那些壞人嗎?”
“小秋,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織輕皺黛眉,斂容肅聲道“這裡的緣由稍後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現在我隻問你。你到底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他?”
“我…”在織直白的質詢下,少年頓時躊躇了起來。
“相信你還是相信我?笑話!你若想要小秋相信你,起碼先把事情說清楚吧?連解釋都不肯給一個,就平白無故的要人相信你?”
這邊任源顯然根本不想給,織把事情說清楚的機會。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微微一動,兩段罪衍劍刃“噌噌”兩聲滑出袖口落入手中。接著邁著極具壓迫性的步伐,向海邊的年輕女子逼了上來。
“織,你不要以為挾持了小秋,我便不敢出手了。那孩子既是我救回來的,我自然也不在乎他今天死在這裡。你若肯乖乖放了小秋,我今天也不是不可以,對你叛逃的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你執意頑抗到底,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氣勢驟起的後者頓時給織帶來了巨大的壓力,清楚的知曉對方實力的她豈敢托大,當即橫起長刀翼蔽住身後的少年,催動體內那塊殘餘的神軀碎片,提防著隨時可能到來的雷霆攻勢。與這等公認實力超絕的怪物對戰,哪怕是最細微的疏忽都會被對方抓住破綻,眨眼間分出勝負。
而對於站在女子身後的秋鯉沫而言,即便有織擋在麵前替他分擔壓力。鋪天蓋地的劇烈異常波動所構建的立場,仍被瞬間暴增的壓力衝的暈頭轉向。恍惚間隻聽得耳邊響起聲炸雷般的怒吼
“你魚叔還在家中等你平安回去,難道你就甘心枉死在這裡嗎!”
陡然驚醒的秋鯉沫渾身一個激靈,猛然攥緊了手中的匕首虞帝,朝著麵前那道倩麗的身影刺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