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恢複身體時的自信輕率,會見張昌旭時的暴躁憤怒,以及此刻的冷靜沉穩。短短的幾小時內,任源展現出了多個截然不同矛盾麵孔。魚謙完全無法判斷這些鮮明的情緒,到底是出於後者真心,亦或僅僅隻是為了應景的嫻熟表演。
“所謂必要的行動…”魚謙審慎的問道“指的是什麼?你不會真打算上市中心商業街上大鬨一場吧?”
“老魚你想啥呢,我指的當然是拿到,足以揭穿九兒謊言的證據!”任源猛一揮手狀極豪邁的說道“既然他們想要玩,那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劍閣敢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想必定是有所依仗的。但不管原因為何,依仗的又是什麼,終究都是不能拿到台麵上的東西。我就不信把如山鐵證拍到臉上之後,對災部還能對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到時候管你是不是內鬼,統統都要給我下水走上一遭!”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是這證據從哪來?”魚謙不甚樂觀的提醒道“剛剛不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嗎?物證咱們手上根本沒有,人證的話難不成真指望那個普羅米修斯下來自守嗎?”
“這人證還真就要落在那個普羅米修斯身上。”任源抿起雙唇傲然輕笑“九兒不是說,他和我同歸於儘了嗎?那麼我們就把他從鏡月世界裡拽出來,讓對災部好好瞧瞧這個算是被他們兩次宣布了死亡的劉風,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樣。我就不信那時候,對災部還能繼續裝聾作啞!”
“可你不是說這個劉風,現在躲在鏡月世界裡嗎?”魚謙不解的問道“我們怎麼可能,把他從裡麵抓出來啊?”
“為什麼不可能,鏡月世界是月之領主留給他女兒的遺產,可不是留給劉風的。”任源道“就算他拿到了鏡月世界的本源之力,想要將之完全參透領悟進而徹底掌控整個獨立世界,也要花上相當漫長的時間。”
“可辰輝大廈樓頂的通道不是已經被毀了嗎?你還知道彆的能夠進入鏡月世界的通道?”
“嘿嘿,能夠進出鏡月世界的通道確實都被毀了。”任源狡黠一笑道“但那又怎麼樣?我們再造一條通路不就行了?”
“再造一條通路?”魚謙驚奇的問道“這你也能做到?”
“我自然是做不到,但老魚你彆忘了,那可是月光魔女的工坊。”任源掀開遮身的薄布,露出了線條分明的胸腹輕笑道“主人若是想要回家,誰又有資格阻攔呢?”
跟隨著後者的動作,魚謙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對方的胸腹之間。隻見一張鐘天地之靈秀的幼女睡顏,帶著令人心生憐惜的可愛與嬌憨,悄然自其腹肌之上浮現了出來。雖然還隻是道道隱於古銅色肌膚下的朦朧線條,但那份不應存於人世的美麗還是讓他在看到的瞬間,就認出了這張麵孔,失聲叫了出來
“月光花!她的臉怎麼出現在了你身上?這又是怎麼回事!”
算上前日晚在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地堡中,所見的隱士真身。這已經是魚謙第二次見到,這名早被證實死訊的魔女了。並且這次的景象,還要比前日所見更加離奇詭異的多。
“如你所見,就是花花。我把她的腦袋,藏在了我的身體裡。”任源仿佛孕婦安撫腹中的胎兒那般,抬手輕柔的摸了摸從肌膚下浮現的幼女麵龐“明知那個普羅米修斯的目的就是鏡月世界,我怎麼可能不留一手?”
“這…”魚謙瞪大了雙眼注視著後者肌膚上凸顯的幼女麵容,滿臉的訝異“那花花她現在,還活著嗎?”
“當然還活著了,要是死了可就沒用了。”任源得意的說道“趁現在劉風還沒有掌控鏡月世界,我們可以憑借花花再打開條通路。來個神兵天降,殺他的措手不及。”
“那她現在可以和我對話嗎?”魚謙指著後者的腹部道“我的意思是說,花花她現在是清醒著嗎?”
“並不可以,如你所見花花她正處於深度昏迷的狀態。”任源腹部的幼女麵龐再次隱去,他重新拉著薄布遮起身體道“不過老魚你不用擔心,隻是要進出鏡月世界的話,保持花花活著就足夠啦。”
“可你那天晚上可沒說月光魔女在你手裡。”魚謙麵色微沉道“當時你和我說的可是,她可能死在了普羅米修斯手裡。之後還是從部裡下發我們小隊的機密戰報上,我才知道她其實是被你殺死的。”(詳見第一千零一十五章和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畢竟你在鏡月世界裡見過花花,她又是個那麼討人喜歡的孩子。我那麼說不是怕你感到傷心,給你留點她可能還活著的念想嘛。”雖被戳穿了謊言,任源卻依舊神色自若的說道
“當然後來你也知道了,那晚情況緊急我也沒有辦法嘛,總不能讓花花落到劉風的手裡。那樣的話我們現在就真沒任何辦法,再進入封閉的鏡月世界了。”